“你真的是气死为娘了！”

    太子妃看着坐在那喝茶的秦文，恨不得掰开他的脑袋看看，究竟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陛下问你封王之事，你提什么不愿离京！这岂不是让陛下觉得你软弱？

    还是说想让他怀疑，你对大位有想法？”

    张氏不停的在房间内转圈，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看着很是焦灼。

    秦文放下茶杯，不耐烦的开口：“娘亲，你坐下吧，转的我头晕！”

    “况且皇爷爷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还说也舍不得我们呢！”

    张氏愤愤的坐在秦文身边，深吸了一口气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啊，你爹没了，娘能指望的只有你！”

    “娘也不想你就蕃，但是……封王以后不想就蕃，你就只有……”

    “你懂么？”

    秦文看了一眼母亲，认真的点头。

    “娘亲，你说的我都懂，而且从我今天看，皇爷爷应该还没决定要不要从几个叔叔中挑选！”

    “如果他不选叔叔们，那我跟秦阳就成了最适合的！”

    “娘亲，你觉得皇爷爷会选秦阳这种纨绔？”

    “而且今天，皇爷爷在秦阳走后，还提点我，要我好好学习，多从史书中学习怎么行事。”

    张氏一听儿子这话，立刻眼前一亮。

    “还说什么了么？你皇爷爷还说别的了么？”

    秦文有些傲娇的一昂头，“皇爷爷还教我治国之策！”

    张氏更是精神振奋：“怎么说的？”

    “皇爷爷说，治大国如烹小鲜！”

    秦文说着站起身：“这话让人越品，越觉得有韵味，大道至简不外如是！”

    “娘啊！”秦文走到张氏跟前，轻声安抚：“你说，皇爷爷如果更看好秦阳，又怎么会跟我说这些？”

    张氏这才露出笑容，满意的点头：“是极，是极！整个紫禁城中，谁人不知我儿文采斐然？”

    “那秦阳小杂……崽子，不学无术，定是比不过你的！”

    秦文自得的一笑，但很快又故作严肃：“母亲，你不要总是骂阳弟，他毕竟与我都流淌着父亲的血脉。

    若真有一天我走到那一步，苛待弟兄的名声传出去，多难听！”

    张氏听着儿子教自己做事，本来还想发火，但一听儿子这么说，顿时也熄了火气。

    “为娘以后注意就是！”

    说着她忽然转移话题。

    “你说陛下让你外公拟订王号，是不是……”

    秦文皱着眉想了想，摇头感叹：“皇爷爷的心思，我看不透，还是问问外公，看他如何说。”

    张氏皱眉想了想，“也好，你外公的智慧不是你我可以比的。”

    “明日你我出宫，去……”

    秦文摇头：“不可出宫！”

    “如今外公有职责在身，又关乎我的利益，我们不要贸然跟他接触。”

    张氏立刻点头：“我儿考虑的周全！”

    “那我书信一封！”

    秦文想了想道：“还是差人走一遭吧，悄悄的去，悄悄的回，只要下人传话，不需要书信为佳！”

    张氏思索了一下点头。

    正准备吩咐下去的时候。

    门外传来了侍女声音：“娘娘，秦阳求见！”

    张氏顿时一愣，他看向了秦文。

    只是秦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过了好一会，张氏终于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个小崽子究竟有什么事情。

    自从上次几个太监被秦阳打杀一番，张氏对于这个儿子，也是有些无奈的。

    这就是一个愣头青，若在因为一些事情捅到皇帝御前，又是一个让人难受的疙瘩。

    偏殿。

    秦阳坐在奢华的红木椅子上，端着晶莹的瓷杯，有些心不在焉。

    “二公子，娘娘驾到！”

    一个侍女率先进屋，提醒了一下秦阳。

    后者立刻起身，看着正从门外走进来的张氏，没有丝毫恭敬的行了一礼。

    “秦阳见过娘娘！”

    张氏听到秦阳的称呼，顿时笑容一滞。

    但她很快恢复了慈祥，“阳儿不必多礼，快坐！”

    秦阳笑着点头，丝毫没有客气的就坐了回去。

    行礼是必须的，客气是不必的。

    这是秦阳如今对待张氏的一个准则。

    在这个时代，孝顺是第一道德准则。

    所以，他见到张氏，肯定得行礼，否则传到皇帝耳中，肯定有波折。

    但客气就大可不必了，又不是自己亲娘，对自己的态度也是绵里藏针。

    再假惺惺的客气，就显得太过虚伪。

    张氏站在主位的座前，看着已经做好的秦阳，脸上的慈祥差一点就保持不住。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坐好发问：“阳儿今日来本宫这可是有事？”

    秦阳对阳儿这个称呼，也是烦的不行。

    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改变。

    他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内外伺候的侍从，“你们下去吧，我跟太子妃说些事情！”

    众人都是抬头。

    先是看了看秦阳，随后看向太子妃。

    秦阳杀了一个太监，刺伤了一个太监之后，他的凶名，在东宫中，可算是彻底传开了。

    因此他说要跟太子妃独处的时候，众人先就是看了看他身上，有没有利器。

    张氏对于这个愣头青，也是有些防备。

    当计笑呵呵的说道：“阳儿不用担心，这些都是自家人，嘴巴严实的很，你有什么话想说，就直说吧！”

    秦阳只略做沉吟便立刻点头开口：“那几个拦我的太监招了！”

    张氏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她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消失不见。

    死死地盯着秦阳看了半晌，这才看向一众侍从，“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行礼，便鱼贯出了房门。

    张氏向着秦阳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秦阳那天浑身血迹的模样，又停下了脚步。

    只是居高临下的远望着秦阳稚嫩的脸。

    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他们可招供了是谁？

    你只管跟母亲说，我一定不会让阳儿你受委屈的！”

    秦阳笑了。

    “娘娘可真是……真的是，太会……呵呵！”

    张氏又露出了假笑：“阳儿莫非是听他们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

    秦阳点头：“确实听了一些，但我觉得不是挑拨离间！”

    “他们都拿自家全族发誓，是您指使他们拦住我的！”

    张氏脸上的笑意全无。

    他有些摸不准这小子的想法了。

    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

    他跟自己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张氏又慢慢坐回了主位，厅内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