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徐为栀下了飞机之后，立即签署了手术同意书。

    她忐忑的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七八个小时，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等来了手术成功的消息。

    在医院确认了白沉燃脱离危险的时候，徐为栀猜到了叶司砚和叶司齐不会放过她，于是联系自己的好友去了一家私立医院隐藏

    了信息。

    在离开叶司砚和叶司齐的一个月时，白沉燃醒了。

    他动了动眼珠，眼皮微微的隆起，在费力动了动手指之后，终于才可以抬起沉重的眼皮。

    一睁眼，就看到了徐为栀满脸疲惫的趴在病床上，呼吸均匀的睡着。

    白沉燃愣了一下，浅褐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怜惜，他安静的注视了徐为栀许久。

    直到苍白的脸上浮现了笑意，眼前渐渐被泪水氤氲，在抬手小心翼翼触碰徐为栀的时候她醒了。

    徐为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浅笑着的白沉燃，只感觉那一瞬间自己心脏停止了跳动，呼吸都开心的失去了频率，眼泪汹涌而下。

    那一刻，缠绕了徐为栀一年多的梦魇终于沉入了水底。

    "为了我——"

    "辛苦你了栀栀。"

    白沉燃干哑着嗓子，愧疚又怜惜的勾起无奈的笑，探手摸了摸她的头。

    被欺压一年多的委屈像开了闸的洪水洪泄而出，交织着担忧与心痛，向上化作了呜咽的泪水，徐为栀哭的说不出话，只是不住的摇头否认。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沉燃积极的配合治疗，排异反应不明显，他恢复的很快，在第二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正常的下地走路了。

    两个人好像恢复了从前平淡却开心的日子。

    一个稀松平常的早安吻，再到饭后黄昏下闲散的谈心散步。

    日子像潺潺流水，抓不住，溜的很快。

    徐为栀生日那天，白沉燃带她去听音乐会。

    悠扬的琴声伴随着音乐剧落幕之际的黑暗，在人群熙攘散去的时候，徐为栀的指尖传来了温热又滚烫的触感。

    她不解的回眸，看到了专注望向她的白沉燃。

    他的目光缠绵缱绻，茶眸里凝着细碎温柔的光。

    莫名的，徐为栀的心跳快了起来。

    下一秒，她就看见了白沉燃拿出了一枚戒指。

    在谢幕的黑暗中，徐为栀听见了他郑重的求婚。

    "我们结婚吧，徐为栀。"

    耳边似乎传来了十几岁时风笛声。

    一帧一帧的，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青梅竹马再到成长成熟。

    许久，梦的记忆停止。

    徐为栀说——

    "好。"

    ......

    再又一次被路人打量的眼光冒犯到时，徐为栀望着电子屏上她巨大的照片沉沉的叹了口气。

    即便是她现在每天出门都全副武装，口罩帽子墨镜一个不差，但依旧会收到路人探寻的目光。

    叶司砚和叶司齐的能力确实很强大，她已经被拉住了好多次被莫名奇妙的对比了。

    "栀栀，我们离开b市吧，去找一个新的地方结婚然后再安定下来。"

    "然后，你忘记那段不开心的记忆。"

    白沉燃看出了徐为栀的压抑，从背后温柔的环抱住她，轻轻说。

    徐为栀疲惫的点点头，"再走之前得再去一次医院，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恢复情况。"

    两个人约了周三的复查，早早就来了医院。

    一系列的程序繁冗又痛苦，再还剩下最后一个项目的时候，徐为栀心疼的为白沉燃擦着额角上渗出的汗珠。

    白沉燃脸苍白的像一张纸，却还抬头笑着安抚她说没事。

    徐为栀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她沉默不语，低头找出了一颗糖，剥开了糖纸，缓缓递在白沉燃的嘴边。

    白沉燃含着糖，讲着小时候的笑话逗她开心。

    徐为栀没绷住，败下阵的笑出声。

    却在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为栀。"

    徐为栀心里"咯噔"一声，手颤了一瞬，循着声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狼狈的叶司砚和叶司齐。

    他们瘦了一大圈。

    此刻正猩红着眼，目光委屈又责怪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