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已经被发现尸体的特警大队封锁,保护起来。
沈星潼一到,特警大队的一名年轻特警就上前报告,尸体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年轻特警说他们中队在搜寻谢先贤后,集合时,他抄近路赶往大队集合,突然发现了这具尸体。
沈星潼示意开始勘察现场,命案的t第一发现地,永远是证据最多的地方。
小曲和二名助手,已经开始了拍照采样的细节勘察。
女尸脸朝下,卧倒在江边的黄沙地的草丛中,下半身浸泡在江水中,就像是一条搁浅的人鱼。
尸体周边的足迹已经被江水冲刷,没有发现什么其它人为痕迹,同时,江水离尸体只能到脚,也不可能是上游冲卷下来的。
负责外围勘察的老周也没有发现车辆或人为拖拉的印迹,证明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沈星潼看着有些雾气朦朦的长江,又看了看忙碌的小曲他们,心中有一些疑惑,一个年轻的少女为什么会在晚上到这偏避的地方呢?
现勘结束后,几人合力将尸体抬到防水布上,尸体被翻转过来,显露在空气当中的是一张少女的脸孔。
少女穿着牛仔裤和薄毛衣,衣物形态完整,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小曲从少女牛仔裤的荷包里意外找到了一张身份证。
沈星潼拿证件照和死者做了比对。
闵聪,今年刚满十八岁,户籍在上海。
是从外地来的,扩大搜索范围,看有不有死者其它物品。沈星潼下令道。
众警立即分散沿江堤开始搜寻起来。
“经过初步尸检,死者的右后脑有条状挫裂伤,创腔内可见砖屑和硅藻,凶器疑似是铺路的地砖,死亡时间初步判定在20到22个小时以前。也就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老周若有所思:“谢先贤的车是昨晚十一点半到的江城客运站的,他没有作案时间。”
凶手显然另有其人。
“江堤附近摄像头的数据已经都调取了,我们马上开始排查。”老周点了沉默寡言的赵小青去查监控,让向东跟着去看尸检。
尸体被运回市局刑事技术室。
沈星潼亲自进行了解剖。
“死者的颅骨粉碎性骨折,从骨折线走向和截断关系来说看打击是一次形成的,这次打击造成死者蛛网膜下腔出血,出血量大,伴有脑挫伤和颅内出血,很大可能造成迅速死亡。”
向东是第一次参观解剖,脸色有稍许不适:“所以她死前有可能连凶手的脸都没看到?”
“未必,从衣服上的泥渍和血液流向来看,凶手在死者失去抵抗能力后曾经搬动过她的身体,可能是为了看清她的样子,也可能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断气,这时候她和凶手是面对面的。”
沈星潼根据闵聪脸上蜿蜒的血痕,在脑海里勾勒着当时的画面。
案发那晚。
长江对岸的商业大楼灯光璀璨,江的另一侧却被黑暗笼罩。
闵聪孤独地站立在黑暗里,看着一艘艘货船缓缓从江面驶过。
忽然,一道黑影逼近了她。
她似是没有发现危险,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黑影摸起了一块石块,举起右手猛地砸向了闵聪的后脑。
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直挺挺地扑倒在地,鲜血从创口汩汩地流出。
黑影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原本已经快流到鼻子处的血因此拐了个弯,顺着脸颊流进了耳朵里。
凶手下手快、狠、准。
她死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这样被迫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无法瞑目。
向东又问:“凶手既然掰过她的身体,为什么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是面朝下的?”
“有可能死者睁着眼睛的样子让凶手感到了畏惧,他不敢面对这一幕,就又推了她一把。”
沈星潼说着,扫过向东的一头短发,视线忽然停留在他的鬓角上。
只见向东鬓角有一根碎发脱落,被一层薄汗沾在了脸颊上,而他本人毫无察觉。
向东被盯着看,表情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沈星潼想起解剖前在闵聪的眼球里看见过一小截毛发,她本以为那是她掉落的睫毛,可如果案发过程真如推测的那样,有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