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7
我急切敲响我妈的房门。
「妈，你看看段安晏他在干什么?吓死宝宝了。」
「我就知道他品行不端，怪不得一直找我要钱呢。」
我妈拿过我的手机。
入眼就是一张，辣眼睛的兔女郎照片。
是我让段安晏拍的，说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就跟他和好。
本来段安晏是强烈拒绝的。
估计是是债主催得急，他没办法只能讨好我。
照片中段安晏穿着三点式兔女郎情趣衣。
他双手遮住重点部位，含羞带怯看着镜头。
我妈有些不忍直视，她脸色冷了下来，问我：
「他平时都是这样给你讲课?」
我睁眼说瞎话。
「是啊，妈妈，他老给我发这种照片，搞得我都无心学习了。」
「害得我现在每天要看这种图才能睡着。」
我妈深吸一口气，她摸着我的头，轻声说：
「好，妈妈知道了。」
这样骗我妈我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想到以后我家公司都会被段安晏侵吞了。
只能先下一剂猛药。
没一会段安晏就给我打来电话。
「知知，你不是说按照你的要求做，我们就能和好吗?」
「对呀，我宣布，我们和好了。」
「那...为什么其它几家兼职都通知我不用去了。」
他兼职的地方是姜家的产业，事少钱多。
只要嘴上报个到，不用他干任何活。
想必是我妈刚刚通知行政把他开了。
我随口敷衍他：「哦，可能是人够了，不招闲人吧。」
段安晏：「怎么会呢，我看业务不是很赚钱吗?」
我修着手指甲，都懒得回。
段安晏这才意识到我在耍他，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姜知知，你真令我恶心。」
8
段安晏一下断了所有收入来源。
他爸的赌债可不少，我不觉得他会就此放弃。
段安晏倒是不经常在我面前刷脸了。
于问夏还是依旧。
我现在对她的态度不比往常，但也不影响她爱往我跟前凑。
「知知，这个包好好看啊。」
「我过生日，如果能收到这个包包就好了。」
她语气略显失落，指着杂志上大几十万的包。
换做以前，我对她基本有求必应。
当然现在我也不会让她失望。
我让人拿出一个硕大的包裹，放在她面前。
于问夏惊喜拆开，满脸开心。
「哇，这就是我喜欢的那个包，我就知道知知最好了！」
不过这怎么满足得了她呢，不出所料，她又说：
「知知，你家这么多房子，可以借一套给我办生日会吗?」
我微笑应承。
生日当天，于问夏邀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来参加。
上层圈子她也只够到我一个，邀请过来的无非就是她的狗腿子们。
一群人上去吹捧她：「夏夏，这别墅价值上亿，是你家的?」
于问夏仰着头，非常高调承认。
「是啊，这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现场响起了一阵哇叫。
「你这个包也很贵吧，我看有位一线明星也背这个。」
于问夏拿起了手提包，在众人面前过了一圈。
「几十万而已，我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
我笑笑不说话，以前她就是这样。
喜欢在别人面前装有钱人，将我家的东西说成自己的。
见我不介意，就更加肆无忌惮。
殊不知之前他爸只是我家的一个普通员工。
因为他女儿跟我关系好，得到我妈提携。
这样想来，她跟段安晏倒是般配。
我看着全程对我很冷淡的段安晏。
听到她那两句话眼睛都冒金光了。
他紧紧跟在于问夏身后，像是在宣誓主权。
想必他以为自己抱到了新的大腿，看我的眼神不屑一顾。
很可惜，我压根不在意他的态度。
默默站在一旁喝果汁。
9
包还没拿热乎，有个人站出来说：
「不对啊，这个包包怎么是LX?」
接着一群人都看出问题，窃窃私语。
于问夏也开始觉得不对。
她偷偷瞄了眼我，见我没什么表示，她嘴硬道：
「我家这么有钱怎么可能买假货！」
「这个就是最新款，你们眼睛不好就去治！！」
都这样说了，稍微有眼力见的也只能附和。
于问夏松了口气，正准备私下拉着我问情况。
被一群保安冲进来打断。
领头的那个说：「谁准你们进来的?」
「你们这是非法侵入住宅，现在一个都别想走。」
这话说出来大家哄笑成一团。
段安晏站出来指着于问夏说：「你们搞错了吧，这个房子就是她的。」
「我们是她邀请来的，怎么可能进的别人的房子。」
眼看刚刚吹的牛皮要暴露，于问夏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保安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业主电话。
对面是一个男人接的，他表示不知道有这号人的存在。
保安立刻报了警。
所有人都慌了，于问夏急得开始推卸责任，指着我。
「保安叔叔，是她邀请我们过来的，跟我没关系。」
见我不为所动，于问夏跑来质问我：
「知知，这不是你的房子吗?」
「你快说话啊！」
我缓缓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我的房子。」
见于问夏还要跟我纠缠，我将食指放唇上，示意她噤声。
当场给这个房子业主，也就是我叔叔打了电话。
一切解释明白保安才放过我们。
闹这一出，所有人都没有兴致再玩下去。
还怪于问夏浪费她们时间。
带过来的礼物都被原样拿走了。
我要走的时候，于问夏拦住了我。
「你故意的是吗?」
我挑眉轻笑：「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你这种人。」
这话顿时激怒了于问夏，她大声指责我：
「我什么人?我还不是想你多认识些朋友，才弄了这么个局。」
「我这么为你着想，谁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
以前她就是这样，打着为我好的名义。
做了不少利己的事。
包括她和那些狐朋狗友的吃喝，也都是我来买单。
我冷笑一声：「哦?勾搭段安晏，也是为我着想?」
于问夏没想到我知道她俩的事，一时语塞。
段安晏脱口而出：「我和夏夏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信口雌黄。」
我将于问夏拉到我身前，扯出她脖子上挂着的项链。
「那我送你的项链为什么会在她身上?」
段安晏慌了，他开始口不择言：
「于问夏，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难怪我的项链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是你拿走了。」
于问夏怒极，上去甩了他两个耳光。
「段安晏，你还算男人吗......」
段安晏也不甘示弱。
「那你呢，你不是说家里很有钱，结果是骗我的。」
「怪不得你送我的东西都是百来块的地摊货。」
于问夏咬着牙，直戳他痛处：
「你还不是看我有钱才接近我，心里惦记一个还要钓着一个，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呸，你这种人看人有钱就上赶着舔，跟卖有什么区别。」
啧。
好脆弱的感情。
合着走马灯里他们背着我搞了十几年，全靠我来维系?
后面俩人撕打起来，场面很滑稽。
我录了一段视频，满意离场。
视频被我分享在学校论坛。
于问夏一直营造富家女的人设崩塌。
段安晏吃软饭的身份被做实。
成为了学校两大乐子。
10
段安晏像是急于证明自己不是捞男，在群里大肆发红包。
于问夏更是拎到学校的包不带重样的。
她那些狗腿子闻着味又吻了上去。
要不是我看到这两个人在二手平台疯狂甩卖我送的贵重礼物。
还真以为他们找到了赚钱的门路。
于问夏走到我面前，将新买的包扔在我桌子上显摆。
「姜知知，这包也不只有你能买，我也可以。」
「你看看这些年，除了我，没有人愿意跟你做朋友，连段安晏都选了我。」
这话在以前确实能戳伤我。
我单亲家庭，从小我妈搞事业满世界飞，我一个人长大。
没有朋友，也不会交朋友。
于问夏是我第一个主动接近我的人。
后来成为了我的闺蜜。
我无底线包容她，将她惯得无法无天，让她以为自己都能骑在我头上。
用着我的钱，还能高高在上地指责我。
我无所谓耸耸肩：
「选了你，然后想证明什么呢?」
「不过就是两坨，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于问夏听完这话刚准备跳脚。
刚准备跳起，她父母的电话就打来了。
隔着老远我都能听到麦克风传出的谩骂声。
于问夏急匆匆赶回了家。
不用猜都知道，她爸丢了工作。
听我妈说这人本来就没啥能力，不受人待见，开除也不可惜。
后来我才知道于问夏买的那些包。
偷偷刷爆了她爸的几张信用卡。
现在钱还不上，只能把仅有的住房卖了。
全家租房住。
于问夏怎么可能就此罢休，以前在我身边要什么给什么。
现在一朝返贫，怎么改得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父母气不过将她送到农村，给爷爷奶奶散养着。
谁知道她不知上哪认识了黄毛，不读书还怀孕了。
她上门找人要打胎钱，被人打了出来。
弄得人尽皆知。
11
没了她三番五次的骚扰。
我也能安心学习，成绩直线上升。
段安晏就没那么好过了。
还以为有于问夏这个大腿当备胎，没想到是个伪富婆。
段安晏得知后，毫不留情把她踹了。
还以为他多深情，什么等了十几年终于可以在一起。
现在看来更像个笑话。
他将我这些年送他的东西卖完后，还填不上他爸的窟窿。
债主都到学校堵人了。
他被拉进小巷子，为首的那个拍着段安晏的脸，猥琐道：
「你爸跑了，父债子偿，我们就只能找你咯。」
「看看这副漂亮的小脸蛋，男女通吃，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段安晏被一群人围着，浑身发抖。
突然，他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我被司机簇拥着上车。
他眼中燃起希望，指着我：
「她家很有钱，你们去找她要。」
「她喜欢我，不会见死不救的，只要你们报出我的名字，她会给你们钱的。」
混混还真信了，跑过来问我。
段安晏推开他们，不屑地说：
「怎么样，我就说她不会不管我的。」
混混一脚踢过去。
「那是姜家大小姐，你这种小丑也配?」
「人家说压根不认识你，让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段安晏眼神透着恐惧与癫狂，他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她喜欢我的啊......」
他想朝我冲过来，被那群人拦着围殴。
12
段安晏很久没来学校，听说在养伤。
他回学校的当天，我们班来了一个插班生。
我认得她，她是任家的女儿。
气质绝佳，谈吐不凡。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长得就像段安晏的新目标。
我特意往后看了一眼。
他果然眼神发光，直勾勾的看着讲台上的任曼凡。
眼神透着势在必得四个字。
我转回头去，手撑着头看着任曼凡。
她也注意到段安晏的眼神，朝着他勾唇笑着。
别人可能不懂，段安晏这个人精，立马就知道这是任曼凡对他感兴趣的信号。
在段安晏孜孜不倦的殷勤下。
任曼凡很快就注意到了段安晏。
在段安晏特意的安排下，他经常出入在任曼凡出现的场合。
越得任曼凡青睐，他越是喜欢在我面前炫耀。
我看他就像看猴，根本无感。
这不，段安晏又又又又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臂的伤痕。
他像没发觉似的跟任曼凡解说题目。
任曼凡饶有兴味的看着，点了点他的手：
「这是怎么弄的?」
段安晏惊慌失措缩回手。
「没事，我只是不小心摔了。」
任曼凡也没继续问，只是笑盈盈看着段安晏。
段安晏这种人都被盯得脸红。
俩人根本不是一个段位。
这哪是温柔美人，这是食人花。
任曼凡柔声问他放学能不能帮她补习。
我在前排听着这话，乐得做题的手都在抖。
段安晏瞄了一下前排的我，微微提高声音：
「好啊凡凡，我求之不得，等会下课我和你一起走吧。」
见我身体微微颤抖，他还以为我因为他跟别的女生走得近生气了。
他笑吟吟地说：「知知，看来我给你补课还是有用的，你这次月考成绩提高了不少。」
?
是高了不少。
我现在排名比段安晏还高呢，进了年级前十。
不像段安晏只顾着撩妹，掉出一百。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把我成绩提升功劳算在他头上。
我无语地看着他，果不其然任曼凡对他显然更加欣赏了。
算了，任曼凡喜欢就好。
我乐道：「嗯嗯，段安晏的补习效果是不错，任同学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段安晏预想的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绝美场面没出现。
他神情失落，生硬地转移话题。
放学后跟着任曼凡上了车。
我替他抹了把汗。
众所周知，任家不是普通富豪家庭。
圈子都知道任大小姐有一些奇怪的癖好，被她看上的都没什么好结果。
偏偏段安晏不知死活往上凑。
13
第二天为了看段安晏的状态，早早到了教室。
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人。
任曼凡玩的还挺大的。
这个女人让我由衷升起了敬意。
任曼凡也注意到我揶揄的眼神，她无奈叹了口气。
「我对他这种细狗不感兴趣，别多想。」
嗯嗯，姐，你说得都对。
见到段安晏之后，我才知道任曼凡把他送给了债主。
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
他跪在我面前，边说边抽自己。
「知知，求你救救我，那个女人是魔鬼，她把我送给别人。」
「现在我才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
「我爸他该死，我再也不会袒护他，以后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他说这话的时候，任曼凡站在他身后听了个全部。
段安晏终于察觉到不对，他转头看去。
看到来人，双腿吓得直打颤。
我也起了逗弄之意：
「那怎么办呢，我给你买的那么多东西，都被你卖掉了。」
「我伤心了，既然我的心意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段安晏果然犹豫了。
任曼凡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让身后的保镖将人拖走。
段安晏突然发狂怒喊：
「你们女的就是贪慕虚荣，看不起我们这种人，你们都该死！！」
他挣脱了两个大汉，跑了。
我们跟在后面才知道他去了警察局。
他哭着祈求：「警察先生，把我抓起来吧，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警官被他逗乐：「你又没罪我们抓你干嘛?」
段安晏被刺激狠了，变得疯疯癫癫的，他语无伦次地说：
「我有罪，有罪的，我妈不是跟人跑了，是我爸杀的，我递的刀。」
「谁叫她天天嚷嚷着我爸没钱，要离婚，你说她是不是该死！！」
「不信你们去看，尸体还藏在冰箱里。」
「这就是这些女人的报应！她活该，活该！！」
我大为震惊，事情的走向怎么变成这样?
我后背生出寒意，让我联想到我的死亡。
我摇摇头，甩掉这个念头。
14
警察去了他家，在冰箱找到他妈的尸体。
直到他爸被抓。
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很可惜他由于作案时是未成年，侥幸逃脱了惩罚。
再听到他的消息是我上大学后。
他无缘高考，沦为街头混混。
又听说于问夏不知道怎么找到他的，向他要当年请客吃饭的钱。
段安晏不给，姜知知就找了黄毛男友把人捅了。
人没死，不过也半死不活了。
很久之后，他跟我发消息说想再见我一次。
我没答应。
不过私下里，我去看过。
他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
我生出一种微妙的情绪。
畅快。
我不希望他死，我希望他活着。
就像现在这样。
走出了医院探视区。
手机震了一下，我收到室友发来的的消息。
【卧槽，姜知知，你数学竟然考了满分，大神，受我膜拜。】
【宋教授可是点名要你去他团队呢。】
收起手机，微微勾唇，装作很高冷地没回复她。
记忆中那个绝望的家庭主妇只会被封存在幻象中。
但我不会忘记，它就像我的警示牌，时刻提醒我。
要自在摇曳，要声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