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次醒来，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梦里的一幕又一幕，转化为两行清澈的泪，顺着太阳穴流过脸颊，最后消失在枕头里。

    "你醒了，梦梦。"

    沈淮序坐在病床边，我睁开眼他便凑到我眼前。

    我伸出手，向身下摸过去，早就平坦。

    "孩子...没了..."

    沈淮序看起来应该是好久没睡一个好觉了，脸色苍白，整个人异常消瘦。

    眼下的黑眼圈和下颌的胡茬几乎布满整张脸。

    "没了正好。"

    "梦梦，你听我说，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是你在流血，知道后我就立刻抱起了你！"

    "全部都是因为田一然那个贱人，我被她骗了，才害的我们的孩子没了......"

    "梦梦，你相信我，我已经和那个贱人离了婚，绝对不会再和她有半点联系，我们再复合好不好?"

    "我们结婚，重新办婚礼，你不是说你喜欢海岛吗?我们去海南，或者去巴厘岛也可以，你想要怎么样的婚礼都可以，然后我们再要一个孩子，我知道你喜欢小孩子，我们还会有的，你说，好不好?"

    沈淮序一个人像是唠叨的老头，说个没完没了。

    可他不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孩子。

    因为沈淮序喜欢，所以我在明知道自己患有多囊的情况下，还是不想他失望。

    这几年来，我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

    中药西药，大医院小诊所，只要能尝试的我都尝试，甚至每个月的催卵针的瞒着沈淮序一阵不落下。

    可现在，他竟然告诉我，孩子还会有的。

    "沈淮序，我真的累了，我们好聚好散，离婚吧。"

    我面无表情，平静的可怕。

    "不要啊！梦梦，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用心对待你！"

    "求求你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沈淮序跪在床边，面容消瘦，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往日的回旋镖还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我抽出病床下早就准备好的离婚通知书，狠狠甩在沈淮序脸上。

    沈淮序却直接一把撕了它。

    "我们不离婚，你打我，你使劲打我，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沈淮序紧紧握住我的手腕，仿佛要将它捏碎，不断将我的手掌往自己的脸上拍。

    "你打我好不好?只要你开心，我怎么都可以?求求你了，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我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高高举起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沈淮序，打你都是你活该！"

    我在枕头下面将早就准备好的几份离婚协议书再次掏出来，甩在沈淮序脸上。

    沈淮序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坐在地面上。

    "真的一定要离婚吗?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我没说话，只是将头扭过去。

    "好我签字，只要你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