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IFS大厦87层的会议室里，我正看着对面的周野。

    第一次正式见面，他比照片上还要成熟稳重。一身定制西装，眉眼间透着精明干练。作为知名风投的合伙人，他的履历确实配得上这份气质。

    "江总出手够狠的。"他看着我放在桌上的方案，"一次性要挖走孟江公司四个核心高管?"

    "彼此彼此。"我端起咖啡，"周总不也是奔着我们2.8亿的大单来的吗?"

    我们都在打量对方。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我要他的投资，他要公司的股份。

    "我听说江总最近在谈离婚?"他突然说。

    "消息很灵通嘛。"我不动声色。

    "所以这是一场……报复?"

    "周总误会了。"我放下咖啡杯，"纯粹是商业行为。孟江的投资团队确实不错，我要做大公司，自然需要好的人才。"

    "江总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周野靠在椅背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你分明是在用最犀利的方式告诉他。你不仅要他的人，还要他的命。"

    我盯着他："周总很懂嘛。"

    "所以我更好奇了。"他往前倾身，"为什么选择我?知名投资机构很多，偏偏找上周氏资本。"

    "我拿起桌上的平板，调出一组数据："因为三年前，孟江创业的第一笔投资就是你否决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高手。那江总怎么确定，我这次不会再否决一次?"

    "因为我比他强。"我直视他的眼睛，"三年时间，我把一家小作坊做到年营收过亿。孟江呢?还在烧投资人的钱。周总，你觉得选谁更有价值?"

    周野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笑着摇头："孟江这次亏大了。不仅失去了这么优秀的太太，还要失去一半的核心团队。"

    "彼此彼此。"我站起身，"他去看月亮，我去赚钱。各有各的选择罢了。"

    走出会议室时，他突然叫住我："江总，晚上一起吃个饭?"

    我回头："周总，谈完工作的事，吃饭就免了吧。"

    "怕我也带你看月亮?"他调侃道。

    "不。"我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让人传闻说"江晚离婚后急着找下家，甚至勾搭上了投资人’。"

    "你……"

    "周总，我们还是谈生意吧。"我转身关上门。

    走到电梯时，手机响了。是孟江的投资总监赵明："江总，孟总知道你要挖我们的事了。"

    "所以呢?"

    "他……大发雷霆，还说要封杀你……"

    "呵。"我冷笑，"告诉他，想封杀我之前，先管好自己的人。"

    "我们这边，有十几个人都收到你们工作室的offer了。"赵明压低声音，"我听说……工资翻倍?"

    "不止。"我走进电梯，"还有期权。你应该知道，我这里很快就会完成A轮融资。周氏资本，听说过吧?"

    对面沉默了。

    "赵总，商场如战场。能力好的人，总是值得更好的价格。你说是吗?"

    挂掉电话，我长出一口气。拿起手机，给晴晴发了条消息：【行动开始了。】

    她秒回:【你可真够狠的。】

    【这叫商业竞争。】

    【商业竞争?我看是要他的命吧！】

    我笑着打字："放心，我这人最讲道理了。他带人看月亮，我带人赚钱。公平交易。"

    走出IFS大厦时已经是傍晚。夕阳照在玻璃幕墙上，金灿灿的一片。想起什么似的，我点开朋友圈。

    "江总，新项目的方案......"

    我挥手打断了小张的汇报。手机屏幕上，李梦的朋友圈再次刷新:

    【今天是认识孟江的第100天!他说要陪我环游世界，从巴厘岛开始】

    配图是两人的亲密自拍。

    真会挑地方。我冷笑着截图发给晴晴。

    她秒回:【这贱人!故意气你呢!】

    【没事，让他们秀。】我淡定地回复。

    呵，投资总监都被我挖了，他还有心思谈恋爱?也是，反正有小网红安慰，公司倒闭也不心疼。手机震动，是周野的短信：【方案我看过了，很完美。后天约个时间，签投资协议?】

    【好。】

    【对了，别介意我刚才说的话。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我没有回复。因为正在看楼下的孟江，他又来了。还是拿着玫瑰，还是一脸深情。

    只可惜，隔着三十七层楼，我已经看不清那些虚情假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