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军营住下,以没带丫鬟为由,要我在旁服侍。
入夜,长公主口渴,命我烧水泡茶。
我一进帐,裙角猛地被人从后踩住,水壶跌落在地,滚烫的开水泼溅在我身上。
皮肉火烧火燎的疼,痛得想要叫喊,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长公主端坐在高处,嗤笑着开口:
"你这贱奴真是蠢笨,竟连个水壶都提不稳。"
她命人将我押到面前,用长而尖的护甲挑起我的脸,厌恶地审视。
"好漂亮的脸蛋,怪不得总是让川哥哥分心。"
"不知被开水烫过之后,会不会更好看?"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挣扎,随即被按住。
侍卫扬起水壶,滚烫的开水作势就要泼洒下来。
慌乱中,我踢翻了凳子。
巡营的慕容川听到动静赶来,推开侍卫,看向我的眼中带着急切。
"这是在做什么!"
我嘴唇轻颤,喉头吐出的字音依旧无声。
慕容川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极短,刚打算开口。
下一刻,如同惊弓之鸟的长公主钻进怀中,娇弱地伏在他肩头告状:
"我不过是让她送些热水来,也不知那句话惹恼了她,她竟想用开水泼我!"
"川哥哥我好怕,若不是侍卫及时赶来,我的脸就毁容了!"
因为身上剧烈的疼痛,我连摇头都显得无力。
美人声声控诉,慕容川面上燃烧起滔天怒意。
"五年不见,叶拂雪,你越发歹毒了!"
他攥着我的手,粗暴地拉扯我起身,想要兴师问罪。
衣袖顺势滑落,露出我腕间赤红的一道印记。
慕容川停住动作,揭开袖子,腕上与我相同位置,有道一模一样的印记。
"为何你也有?这究竟是什么?"
我目光凄然,默默从他掌中抽回自己的手。
他眸光颤动,注意到我因疼痛而更加苍白的脸,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五年前你离开时,分明还好好的,如今为何会哑?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容川丢来纸笔,要我将回答写到纸上。
手指刚刚触到笔杆,长公主忽然哭着喊疼。
只见她撩起裙摆,露出粉白的小腿处,不知何时留下的一道的红痕。
美人挤出眼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川哥哥,我好疼啊!要是留下疤痕,川哥哥会不会嫌弃我?"
慕容川捧着她的伤满眼心疼。
顾不得我,命人速去请军医。
"有我在,定会为公主寻来天底下最好的伤药,不让公主留下一丁点疤痕。"
再看向我时,他眼底是藏不住的嫌恶。
"长公主金枝玉叶,若有丝毫损伤,我绝饶不了你!"
是啊,她千金之躯,其实我这个贱奴可比的?
心中悲凉,指尖卸力。
毛笔从手中滚落,在地上划出一道无可逾越的墨色界限。
其实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我被慕容川罚跪在帐外两个时辰后,才艰难离开。
回到阴暗的马厩角落,对着灯火撩起裙摆,露出腿上大片触目惊心的烫伤。
公主金贵,一点红痕便足矣惊动众人。
低贱如我,不配请军医,更不配用药,只能在营地周围采些药草。
包扎时,凛冽的刺痛几度让我晕过去。
视线迷蒙中,唯有手腕处的赤红印记,依旧醒目。
我没告诉慕容川,这便是换命符。
深夜凉风彻骨,我打着寒颤蜷缩在角落,像只濒死的雏鸟。
我如今命途坎坷,无论做什么都会陷入厄运,连普通人的生活都是奢望。
而慕容川位极人臣,又与公主定下婚约,前程一片锦绣。
皆是因为当初,我暗中与他交换了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