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镜帝尊与云绾上神的大婚之日,天地同庆,万界来朝。
九霄之上,祥云缭绕,仙鹤翩跹,金色的霞光洒满苍穹。
云绾身披七彩霓裳,头戴凤冠,眉目如画,宛若九天玄女降临凡尘。
玄镜则一袭玄色龙袍,威严凛然间透着无上的尊贵。
他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目光深邃如星辰,能洞穿万古。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他的心头却突然一痛,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针扎进了他的心脏。
是清念躲在地宫里偷偷哭泣吗?
那一瞬间,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那个曾经陪伴他三百年的身影,那个在他数万年波澜不惊生活里落入的一颗银铃。
她的一颦一笑,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现。
云绾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
"玄镜哥哥,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莫要让不相干的事扰了心神。"
玄镜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握紧了云绾的手。
然而那份心猿意马却久久无法消散。
婚礼继续进行,仙乐奏响,万界生灵齐声祝贺。
有人悄悄调侃起来。
"玄镜帝尊这万年铁树难得开花,怕是身边从来没有过女流之辈吧。"
"非也,我记得三百年前,帝尊不是收了个丫头当徒儿来着?"
澧元仙君忽然问起,"诶,帝尊的那个小徒弟呢?他平日里不是最宠爱那个徒弟,整天带在身边吗?"
"是啊,说来也是许久没见清念上仙了,她师父成婚这么大的事,岂有不来拜贺的道理?"
一时间,台下诸仙皆议论纷纷。
然而,就在婚仪进行到最关键的交杯酒环节,一名仙侍慌慌张张地冲入大殿,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帝尊!不好了!有人看到清念上仙,她一身伤从玉鼎宫出来,去了堕仙台的方向!"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玄镜原本威严淡然的面容瞬间大变,瞳孔骤缩,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摔落在地,碎成无数片。
他的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几乎停滞。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却掩不住颤抖。
他一步跨到仙侍面前,目光凌厉,似要将对方刺穿。
仙侍跪伏在地,声音哽咽:
"清念上仙说她此生不想再待在天宫,只想重新轮回,就跳下了堕仙台,奴婢们拦不住,也,也不敢拦……"
玄镜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堕仙台是何等地方?那是连上神跳下去都会魂飞魄散的绝地!
心仿佛被撕裂开来,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脑海中浮现出清念的模样——
她曾在他修炼时偷偷为他煮茶,曾在他受伤时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曾在他冷漠时依然倔强地笑着喊他"师父"。
那些点点滴滴,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云绾站在一旁,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低声劝道:"玄镜哥哥,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万界宾客皆在,莫要……"
"住口!"
玄镜猛然打断她,声音冷如寒冰。
他转身便疯也似的朝殿外冲去,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堕仙台边,狂风呼啸,云蒸雾绕。
玄镜赶到时,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台边,熟悉的气息早已消散无踪。
他站在台边,望着那深不见底的虚空,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清念,我来晚了。"
他嗓音低哑,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堕仙台的风吹散了他的低语,也吹散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纵身一跃,跳下了堕仙台。
"帝尊!"
赶来的众仙惊呼,却已来不及阻拦。
堕仙台下,云雾翻涌,帝尊的身影渐渐消失。
他知道,或许这一跳便是万劫不复,但他已顾不得那么多。
他的徒儿在等他,无论生死,他都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