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沈逸把我环抱在怀里。
林晓晓径直走来,伸手握住刀柄。
我瞳孔震颤,咬破了唇。
刀子拔出,尖端微微被血染红。
"你看,才扎进去这么一点点,苦肉计也得演得逼真一点。"
"逸哥哥,你又被他骗了。"
他狠狠捏住我的胳膊,气得发疯:
"又拿我寻开心,你都永远这么任性,我都娶你为妻了,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满意!"
"滚,滚回你的医院!就算你救活林晓晓,我也一辈子不会娶你。"
我释怀地笑了,血从扯开的唇角溢出。
走出沈府时,已是正午,车流涌动。
我茫然地站在路边,全然忘了哪条是通向医院的路。
靠着仅有的记忆,我四处摸索。
终于没有了力气,倒在了石砖上。
另一边,几人的午餐仍在继续。
沈母和林晓晓有说有笑,讨论起了以后的婚事。
话音刚落,客厅响起了悠扬的大提琴声。
他心中隐隐不安,交代助理:
"去查一下秦施的位置,无论在哪里,拖住她,先别让她回来找我。"
第一次,我不吵不闹地离开,给了他想要的空间。
可那抹笑就是让他心里莫名烦躁。
散落的刀叉和红色的呕吐物,刺着他的眼。
"地上弄干净,把她的餐盘都收走!"
"拉的什么曲,换一首!"
角落里传来小声的回答:
"沈总,这是您选的求婚曲目,爱的致意。"
沈逸揉上眉心,没了兴致。
"今天先结束……"
"你干嘛要戳破逸哥哥的惊喜?"
"我愿意。"
林晓晓闭上眼,伸出了手指。
他拿出戒指,精心准备的求婚词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满心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擦地的家仆惊呼:
"擦不干净,这好像不是红酒!"
那样粘稠的红色,是血!
他身形一晃,撑上桌边。
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医院。
他松了口气,宠溺地摇摇头。
秦施常故意落点东西在他这儿,就是骗他见面的小把戏。
这次,他决定给我点教训。
故意晾了十秒,才接起。
"怎么?想回来了?"
"秦小姐,你的心理检测结果出来了,已经达到重度,我们院长希望你立刻入院!"
"什么?秦施没有去医院?"
对面没有听出沈逸的声音。
"我们会立刻派车去接你,请务必保证身边有人看护,发病时很容易出现自残倾向!"
电话挂断,沈逸再也平静不下来。
玫瑰的刺,浴缸里的水,还有刚刚,无论哪个场景都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的心思一向直白,很好猜。
唯独这次,他拿不准。
"一个傻子,赶紧拉去精神病院吧!"
"逸哥哥,她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我想去海边度蜜月,海景房我都订好了。"
林晓晓的语气十分肯定,美好未来好像板上钉钉。
他终于给了晓晓想要的安全感。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发疯地推翻书架。
却找不到他藏起的三颗药。
"逸哥哥,我掺在酒里喂给她了,这个方法很不错吧。"
"谁让你自作主张!我不是说了再给我两天时间!"
我昨晚低烧,说起了梦话。
沈逸隐约听到一个男人的名字。
我对他无话不谈,可这段记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一向不是善妒的人。
可听到他的妻子喊出别人的名字,他忍不住吃醋。
好像有人随时会把我从他身边抢走。
就算我变成一个傻子,他也很乐意养我一辈子。
但他无法接受和别的男人分享。
秦施是他的所有物。
顾不上洁癖,他在脏水桶里翻找。
"吐出来了,她一定吐出来了,我没放她走,她不能走……"
"不,不对,是我让她滚的,我把生病的她赶走了,她不会回来了。"
半晌,他垂着头站起,指尖往下滴血。
大提琴声戛然而止,沈府静得吓人。
"找到秦施了吗?"
助理满脸得意,
"沈府附近没有,我敢保证,秦小姐不会来打扰您。"
他掐上助理的衣领,神色前所未有的恐怖,
"所以,你没找到她?"
"一个病人都找不到,都是废物!"
在场人皆汗毛直立。
没人见过温润如玉的沈逸发这么大火。
林晓晓捂着肚子,挽上沈逸的胳膊,
娇声软语:
"你吓到我了,肾好痛,逸哥哥,你陪我回房休息好不好?"
"肾在后腰,你捂错地方了。"
他眼皮未抬,把多年的疑惑问出口。
"林晓晓,你真的少了一颗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