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注定在这个家里可以过得风生水起。
9
继母陈氏陷害我而不得,接二连三,折戟沉沙,导致她在相府的地位开始下降。
其实这个「下降」只是相对而言。
她依旧是掌管着相府后宅、说一不二的主母。
只不过她再也无法掌控我了。
因为我借着山贼一事,成功脱离了她的掌控。
我的月例银子不归她管,我的衣裙头面不归她管,我的衣食住行,直接向父亲报备,由我自己安排。
我成为有头有脸的主子。
所以此消彼长,她便觉得自己地位下降了。
果然,在连番受到重创后,陈氏急了。
顾长卿便在这个时候,应召出现。
当那个清风朗月、眉目俊逸的少年站在我面前时,我心里泛起一股难过的情绪波动。
捂住心口,我默念:别难过,他不配。
但这股情绪波动,依旧没有平息,反而更激烈了。
我知,她心不甘。
我亦知,她和少年曾经有过天真无邪的童年回忆。
顾长卿之于宁疏桐,是不一样的。
他曾经是宁疏桐黑暗的生活中透出来的一束光。
他象征着美好的未来,也象征着希望。
而如今知道美好的回忆是假的,未来是假的,希望也是假的,清风朗月的少年内里早已腐烂成黑蛆,怎么能不难过呢?
我理解她。
但现在真的不是难过的好时机。
面对顾长卿,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强行压下来自原主的情绪,抬头迎上顾长卿的深情目光。
我不为所动,因为我早已从原主的记忆中知晓顾长卿这狗男人的本事,他哪怕是看一只猪,眼神都能拉丝。
真真是好演技。
「桐桐,你心口疼吗?」他注意到我捂胸口的动作,关切地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定定地注视他,眼神逐渐哀怨:「长卿,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被我问得一愣,下意识回答:「你最近怎么了吗?」
他不认为我最近在相府会受委屈,相反,他得到的消息是我在相府里混得风生水起,连陈氏都要避我锋芒。
所以他是真的很困惑。
我眼神幽幽,轻轻推开他:「你根本不关心我……都这么久了,你连个口信都没有,早晚我被那陈氏磋磨死了,你也不会知晓……!」
顾长卿不明所以,但他知道此时该顺着我说话:「桐桐,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与我说罢!」
我努力回想过去的伤心事,哭得梨花带雨:「我已嫁不出去了……我已非清白之身!都怪那陈氏……都是她害的我,她该死……!」
顾长卿闻言浑身一震,猛地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追问:「桐桐,你说什么?你、你说你……你不清白了?」
我哭得浑身颤抖,低低点头。
顾长卿心头一喜,嘴角高高扬起,却在我抬头看来时迅速把嘴角压下去:「可是,之前不是说,山贼那事儿是谣言吗?」
「不是的长卿,我活不了了……爹爹为了相府的名声,把我的事掩盖过去了,但我终究不是处子了,若日后我嫁了人,新婚之夜夫君发现我不是处子之身,那该如何是好啊?最近三皇子和爹爹走得很近,爹爹似是有意将我许配给三皇子,可我……我这……」
我又哭起来,急得捂脸直跺脚:「到时候岂不是欺君之罪?那我可怎么办啊!」
顾长卿明白了一切。
他又惊又喜,忙攥紧我的手:「桐桐,你听我说……不如你嫁给我吧!」
「啊?」
我故作惊讶,泪珠也挂在眼角,一副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的模样。
顾长卿拭去我眼角的泪水,注视我的眼神中满是真诚:「桐桐,从小我就盼着能娶你回家,你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姑娘。若左相大人肯将你下嫁,我必满怀感激诚惶诚恐,今生绝不辜负于你!」
我装作欣喜若狂、破涕为笑的模样:「那太好了!长卿,你不嫌弃我,我真的好高兴!我就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那你什么时候来提亲?」
「我这就回去禀明父母,请他们为我主持安排。桐桐,你放心,等着我!」
「嗯!我等你!」
我拽着顾长卿的衣角,嘱咐道:「长卿,我的秘密,除了父亲便只有你一人知晓,请你千万别告知你父母,若是他们知道即将过门的儿媳妇早已……那我也不想活了……!」
「桐桐你放心,我保证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