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拉不下这个脸,进去不过是去证明他输了。
洛怀州丢不起这个人,池妄就是拿捏到他这个心理。
洛怀州除了强行把姜幼捆绑在这里,本来就没有身份和立场去跟池妄较劲,他自己不甘心而已。
何况,他打心底不想伤害姜幼。
另外最主要原因,他还需要池妄帮他做一件事。
洛怀州眼底的狠厉转瞬即逝,眼神变得轻飘飘的,“你们守在门口,等他们完事,把人抓到我面前来。”
淡淡吩咐完,转身走了。
手下们一脸:???
不是,少爷,您这就不厚道了!您自己听不下去,也不能来霍霍我们的耳朵啊!
膈应效果明明不差,手下们听见房间里震耳欲聋的动静,各个面红耳赤,加紧双腿,跟内急似得。
房间里温度并不高,姜幼裹在被子里,浑身汗湿黏腻。
灯光昏黄,笼罩在她娇俏羞红的脸庞,池妄盯着她微蹙的眉心,不由放轻了动作。
“疼吗?”
姜幼双眼雾气弥漫,声音娇弱含糊,“现在好点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用力了。”
饥肠辘辘的野兽在咬住食物的时候会格外兴奋,逐渐饱腹后才慢慢停下来,变成有意无意,漫不经心的享受。
刚开始的时候,池妄确实有些粗鲁。
现在黏黏腻腻的温存。
姜幼从来没想过,危险在即,他们还能这样轻松。
姜幼躺在他怀里,羞恼地咬他胸口,“你怎么跟几百年没开过荤一样。”
“你不在我身边,就是度日如年。”池妄想跟她慢慢厮磨。
姜幼抬起头,看见了他眼底的血丝,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你好像……变黑了。”
“……”
池妄低眸,挑眉问,“变丑了?”
姜幼左右端详,“美人在骨不在皮,男人帅得是气质不是这张脸。”
池妄轻哼,“就你会说话。”
她说得是实话,池妄五官俊挺立体,雕刻一般,黑了之后,轮廓更加凌厉分明,配上一双清明漆黑的眼睛,更像丛林里厮杀的野兽。
姜幼正想反驳,池妄抬手捂住她的嘴,低下头,用下巴蹭着她的鼻尖,“丑就丑,反正都是你的。”
他来见她之前刮过胡子了,但还是摩擦着她有点痒痒。
姜幼笑了,原来让这个男人贴上她的标签,像是把全世界的幸福都攥在了手里,让人这样满足。
可是在她心里,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是无人能及的。
这话她放在心里,才不想告诉他。
“再乱摸,我又想来一次。”
满足过后,池妄想抱着她休息一下,哪只姜幼的小手不老实。
姜幼嘟了嘟嘴,“那也得问你儿子同不同意。”
这时敲门声响了,门外的人咳了两声,“完事了赶紧出来,别让我们少爷等久了。”
姜幼僵了僵,池妄从被子里探出头,手指擒住她的下巴,将她脸转过来。
姜幼只觉得眼前一黑,池妄堵住了她的唇。
把她吻软了,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去一会儿就回。”
抽身离开时,姜幼如梦初醒,及时抓住了他的衣摆,“你不要去。”
洛怀州肯定不安好心,他这个人太阴险狡诈了。
池妄笑了,“别担心。”
他捞住她的小手,放回被子里,“乖乖睡觉,睡醒我就回来了。”
第305章
计划
池妄吃饱喝足,心情不错,安抚好自己的小孕妇,还特地叮嘱她不许瞎想,不许熬夜。
他轻轻带上门,坦然地跟着保镖穿过长廊,上电梯去了顶层的一个房间。
红地毯,贵气的真皮沙发,以及大片落地窗外的星空。
整个房间欧式且复古,洛怀州站在落地窗前,靠窗的茶几上摆着红酒,等待着池妄的到来。
池妄来了,衣冠不整,外套扔姜幼房间里了,衣袖纽扣散开的,随意挽了下,领口也是敞开,胸膛上有几道鲜红的抓痕。
光线昏暗,看不真切,显得更加暧昧了。
像是在彰显什么一样,如果放在两个男人竞争之间,似乎是一种胜利的勋章。
“哼,幼稚。”洛怀州嗤之以鼻。
“陷入爱情里的男人都幼稚,洛少当然体会不到。”池妄毫不留情地怼回去,“我不像你,一个人在这里赏月独酌。”
洛怀州被他刺了下,脸上没显露出来,洋溢着笑,“你不该感谢我?”
池妄在沙发里坐下,有人要给他点雪茄,他抬手拒绝,“有话直说。”
“你知道我要找你商量什么事?”
“关于姜幼的,都免谈。”池妄抬起眸,“我是一定会带她走的。”
洛怀州清冷笑了声,“跟姜幼无关,也有关。”
他转回身,看着窗外繁星,“池妄,我有事要你帮我做,你可以跟我提条件,如果我们能达成一致,你就可以出这道门。”
池妄靠着沙发,长腿交叠,把玩着腕间平安珠,淡淡道,“我不会帮你。”
“哦?是吗?”
洛怀州回身走到他身边,弯下腰低语了几句。
池妄表情微妙的变化,眸底闪过了冷意。
洛怀州勾起唇,“这个计划,感兴趣吗?”
池妄凝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凭当年华克斯要杀的人,其实是你爸爸,他是抓不到你爸爸的把柄,才抓了姜幼父母当人质。”
洛怀州直起身说,“姜幼父母死的冤,说起来,她爸妈才是被你爸连累的,可姜氏夫妇却蒙受这么多年的冤屈!被世人指责,被你池家人厌恶,特别是你母亲!”
池妄手指几乎要将佛珠捏碎,眼底冷戾,唇色泛起白。
“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姜幼,你觉得她……会怎么想你们池家?她父母,可是被你爸害死的!”
“洛怀州!”池妄恶狠狠地瞪着他。
洛怀州轻笑,“我已经不是洛家私生子了。”
池妄凝视了他几秒,轻嗤,“那恭喜。”
洛怀州走到他对面坐下,“我想你应该能考虑的清楚,姜幼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只有帮你们两家父母含冤昭雪,才算是对她最好的交代。”
“当年华克斯的证据,我会帮你收集。报仇,还姜家一个清白,这两样事情,你都应该去做。”
……
姜幼睡醒之后,并没有看见池妄,以至于她等到了中午,也没有看见他。
她没吃早餐,等他一起用餐的。
洛怀州却来了她的房间,告诉她池妄不会来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姜幼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洛怀州看她穿了件法式公主裙,因为迫切想知道池妄的消息,赤脚踩在地毯上。
他说,“池妄被我软禁了,在举办我们的婚礼前,你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你说什么?!”
姜幼脸色立刻变了,她抓起桌上的饭菜,往洛怀州身上扔。
“你凭什么软禁他!谁想要嫁给你了!神经病,你快把他放开!”
洛怀州身上被打得全是饭菜,他看着姜幼又骂又打他,他没有还手,他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想要把她这副样子,记在心里。
至少,她还在跟他生气吧?
她在跟他互动吧?
虽然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但在他眼里,此刻他们就是两个人。
如果不去听姜幼在说什么,只看画面,很像是吵架的情侣,女生在向男人撒泼,而男人满脸宠溺。
姜幼根本不知道洛怀州内心的剧本,她是剧本里的女主角。
她打累了,直接席地而坐,狼狈地哭起来。
洛怀州觉得她特别像想要玩具的小孩。
只不过她嘴里喊的是,“我要池妄,我要池妄!不给我池妄,我就不起来!”
洛怀州要去拉她,“起来,地上凉。”
“滚开,你别碰我!”姜幼甩开他的手,把脸埋在双膝脸。
洛怀州在她身边蹲下,想让她别哭了。
他声音很温柔,也很有耐心,是个女人都会沉沦了。
姜幼抽噎着,“我不要你哄,我要池妄来。”
裙摆散开在她脚踝处,他看见了她粉粉嫩嫩,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甲。
想必在家的时候,池妄经常把她的双脚扔在手心里,给她做护理,给她洗脚按摩。
“池妄……池妄……”
“你脑子里只有他了吗?”洛怀州羡慕又嫉妒,说话不由大声。
“算了,你起来吧,坐在地上容易着凉,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他不想在姜幼面前显露情绪,说完就出去了。
姜幼抱膝看着窗外,游轮到码头了,今天他们就会下船。
有人会来给姜幼收拾东西,她被带下船后,跟洛怀州一起去见了华克斯。
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白了部分,但丝毫不影响他久居高位的威严。
这就是害死她父母的凶手!
第306章
她相信池妄
姜幼的脑海顿时涌进许许多多的画面。
妈妈温柔地哄她入睡、阳光下教她弹钢琴,爸爸带她捉蝴蝶,他们一家人在院子里嬉闹……放映旧电影一样,一帧帧闪过。
这些被她压在心底,不敢去回忆的记忆,在看到华克斯的一刻,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随即,粉碎成千万块,狠狠扎在她的心坎上。
她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倏然站了起来。
正在用餐的几人都是一惊,主位上的华克斯凝神,用非常平稳淡定的目光看向她,随即哂然一笑,“是饭菜不合口味?”
姜幼红着眼。
气氛很紧张,华克斯却很包容地问,“还是不喜欢婚礼的流程安排?”
他似乎并不计较姜幼的无礼,看上去很仁慈的一个人,让人根本无法把他和杀人凶手联系起来。
姜幼攥紧拳头,她想问华克斯,为什么要杀她父母。
他到底跟她父母有什么仇怨。
为什么把姜家害得这么惨!
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快要咆哮而出,在她张开嘴,要发声之前,洛怀州在桌下拽住了她。
他对华克斯敬畏道,“她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回房间。”
洛怀州拉着姜幼就要走,她站在座位前没动。
洛怀州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姜幼,我知道你很气愤,但现在不是你冲动的时候。”
说完,抬眼示意她,“看见了么,四周都是华克斯的人。”
姜幼看到金碧辉煌的餐厅内,四处都是保镖和警卫,满脸戒备地盯着她。
气氛相当严肃,华克斯却轻松地看着她,笑得一脸慈爱,只是这慈爱的笑里,有一抹不屑。
她把唇咬出了血,任由洛怀州把她拉走了。
临走前,她没忘记华克斯轻悠悠的眼神。
到了洛怀州私人住宅,洛怀州吩咐管家,“让厨房做几道中式餐,清淡一点……”
没等洛怀州说完,姜幼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洛怀州静静地看着发火的姜幼。
“我明明白白说过,我不想复仇,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见他?!激起我的愤怒吗?”
姜幼眼眶通红,一股气卡在她胸口生疼,“现在你成功了,刚才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我真想拿刀插在他脖子上。”
“你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是,如果我刚才敢对华克斯露出一点不轨的想法,立马就会被他身边的保镖击毙,但是洛怀州,我不会感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坦然接受父母被杀害,她一直回避这件事,不让自己被仇恨束缚。
洛怀州非要带她去见杀害她父母的仇人,撕毁她自我安慰的假象。
他想把她一起拽入深渊,加入他的计划当中。
他要把她逼成,跟他一样的人!
别墅里安静,明亮的灯光把洛怀州眉眼里的温柔,照的格外耀眼。
他什么也没说,眼里是极致的包容,“火发完了?”
姜幼红着眼,面对他这副温吞的面孔,有种一巴掌扇不下去的无力感。
“气消了,去洗把脸,准备吃饭吧。”
洛怀州伸手要去揽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让她靠一靠。
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他很心疼她,想给她一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