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橘猫似乎知道在店面前可以等到那个少年，今天也在原地等着，只是在那儿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趴在地上，时不时抬头看过路的人。
看到相似的身影，它就抬起头，发现不是那个人，头又重新垂下来，毛茸茸的下巴搭在两只前爪上，身子瘦瘦的，在大街上看着颇为可怜。
书愉磨磨蹭蹭地吃完面了，空碗一只摆在桌面许久，只好又走到柜台处，买了一瓶豆奶，回到位置上，慢吞吞地喝。
夜色渐渐浓了，天空早就漆黑一片，晚上的天气有点凉，橘猫一直趴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没动。
书愉喝完这瓶豆奶，肚子撑了，犹豫了许久，背上书包站起来，走出了面馆。
走过马路，走进超市的时候，偏头看向趴在地面的小橘猫，发现现在靠近了，小橘猫比她想的还要瘦。
书愉走进超市，买了一根大火腿肠，从书包里翻出小刀，割了个小口子，边走边撕开包装纸。
这个声音，似乎吸引了小橘猫的注意力，在书愉朝它走过去的时候，它抬头看过来，橙黄色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火腿肠。
书愉记得第一天沈云渡喂小橘猫时候的警惕，当时一人一猫僵持了十来分钟，它才放下戒心。书愉怕吓到它，是以特意放轻了脚步，没有靠太近，蹲在它面前，将手里的火腿肠递过去。
小橘猫从地上爬起来，看了她一眼，竟然直接跑了几步过来，嘴巴一张，咬上了火腿肠，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书愉反应过来，柔软的狐狸眼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它竟然会这么简单就过来了。
她歪了下头，不确定地想，是因为她挑对了火腿肠么？还是今天真的饿坏了呢？
小橘猫吃着火腿肠，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两只小耳朵像两把小扇子微微往后摆了一下，再往前摆。
好乖啊。
见到这么萌的画面，书愉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只手，往小橘猫探出。小橘猫注意到她的动作，吃东西的动作一停，抬头看她，再看她的手，就在她以为它要跑的时候，它竟然又低头吃着??????火腿肠。
书愉愣了下，难以置信地手往前又伸了点，摸到了小橘猫温热的耳朵。
猫耳朵像小刷子，在她掌心里轻轻扫过，痒痒的。
她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小橘猫仍旧没有动，埋头干饭，书愉忽然记起了沈云渡失败的三次，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在她身侧蹲下，夜风裹着少年身上的气息，微凉又清冽，比世上所有东西都有诱惑力。
她身体蓦然一僵，听见少年嗓音懒洋洋地笑骂：“小东西，还会看碟下菜。”
作者有话说：
因为要上架子，明天的更新在晚上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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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沐楠被父母催相亲催烦了，气急败坏下指着大街上一个带着耳机口罩，懒散出众的男人，说是自己新交的男朋友。
没曾想，男人忽然转眸，摘下耳机，拉下口罩，冲手机里的盛父盛母漫不经心道：“伯父伯母。”
手机那头的盛父盛母忽然情绪激动，她僵硬地转头，看见了那张惊艳优越的脸庞。
边鹤轩是盛沐楠单方面认定的死对头。
从小到大，他是人人夸赞的天之骄子，家世比她好，脑子比她聪明，也比她讨人喜欢，还是父母天天念在耳边让她学习的榜样。
是她小小年纪就笼罩在头顶的乌云。
直到高二，边鹤轩出国了，盛沐楠世界光明了。
不想一别八年，在男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中，盛沐楠就丢了这么大的脸。
-
因为不放心她在陌生的城市生活，父母特意给她安排的房子。
行李丢在在客厅，疲倦了一路的盛沐楠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
第二天，盛沐楠一脸懵逼地坐在床上，看见男人赤着上半身，长身玉立站在床头，眼眸桀骜冷淡，面无表情地单手扣纯白衬衫纽扣。
意有所指一般，修长大手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那颗，将线条漂亮的腹肌遮得严严实实。
什么狗比眼神。
她忽然感到不爽，气恼道：“不就睡了一觉么？”
没想到后来真的睡了。
不止一觉。
16
?
第
16
章
◇
◎老子再不是东西……◎
第16章
夜色深了，
车子飞驰而过轮胎和地面响起刺耳的摩擦，一对夫妻带着小孩经过，那个小不点牵着父母的手，
嘴里咿咿呀呀地看这只小橘猫。
寻常清晰的一切，在少年出现后开始变得虚化，
她努力避免，
但仍旧不可避免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缓缓侧过头，
朝他望过去。
夜风吹得她脖子有点凉，她抿着唇，他穿着黑色的卫衣，身上沾染了夜晚的寒凉，半蹲在她身侧，
距离很近，
她看见他的侧脸，
看见挺直的肩膀和线条利落的下颌，也看见了耳朵上缀着的那枚耳钉，
在头顶灯光打下来时闪烁着冷冰冰的光。
他没有看她，懒洋洋地看着在狼吞虎吃的小橘猫，神色闲适。
“你也认识它？”他忽然侧了下头，黑眸和她对视。
书愉心猛得加快，看见那双狭长的眼眸里在灯光下格外潋滟，隐约倒映着她的身影，她无意识咽了下口水，避开这话：“看见它趴在这里，
挺可怜的，
就买了火腿肠喂它？”
沈云渡挑了下眉骨，
略微意外道：“第一次？”
书愉僵硬地把视线挪回来，盯着小橘猫，点了点头，嗯了声。
沈云渡瞥了小橘猫一眼，气乐了：“真没良心。”
他伸手过去，这回小橘猫没躲，他成功拍了小橘猫脑袋一下，嗤笑道：“老子喂了你几天，碰到不给碰一下。”
“可能它太饿了吧，所以才给我摸的。”书愉听到有点脸上有些烧，拿着火腿肠的手一晃，立刻引来小橘猫的不满，爪子一下按在剩余笑半截的火腿上。
沈云渡睨了她一眼，“你在解释？”
书愉下意识说：“对不起。”
沈云渡慢悠悠的，话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我这么差劲？”
书愉愣了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什么？”
沈云渡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下：“书愉，老子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吃你的醋。”
书愉在他的笑容下，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在小橘猫吃完火腿肠，准备舔爪子的时候，一只修长的大手伸过来，精准地捏住了它的后脖子。
它瞪了两下腿，然后快速地放弃了挣扎看，书愉看见沈云渡将小橘猫提过来，扒开它身后的毛。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它身上竟然有不少的伤口，斑驳在毛发里，看起来还挺新，还有一些细小的血迹粘在毛上，一些毛粘在一起。
刚才她都没注意到小橘猫竟然受伤了。
书愉心一下子纠了起来，细眉拧着，忍不住伸手过去，轻轻地扒开一块小小的绒毛：“怎么会受伤呢？”
她怕它疼，也不敢乱碰，很快就收起了细细的手指。
沈云渡低眸，看见少女眉眼里的担忧，微风吹过，几缕发丝扫在他的手背，灯光落在她脸上，额头饱满，肌肤细腻，白的更白，黑的更黑，红的更红。
她看那些伤口，眼睛里心疼得不行，侧过头望他，温柔的灯光浮在她眼尾微翘的狐狸眼里，澄澈的瞳孔像是浮上一层雾色，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忽然想起在偶尔男生间调侃的那些话，他平日倒是从不放心上，现在却也难得同意，实在是亏了这副娇艳的模样，性子却这么乖，确实很容易引起男生想要逗弄她的恶趣味。
他收回目光，轻哂：“为什么？打架打输了呗。”
书愉吃惊，神色略有几分茫然地看着瘦小的小橘猫，眨了眨眼睛。
沈云渡把小橘猫提起来，摁在怀里，扯了下嘴角，吊儿郎当道：“没用的玩意，打架都能打输，丢你爹的脸。”
小橘猫似是听懂了，不满地冲他仰头喵了一声。
不知为何，面对着沈云渡的时候，好像小橘猫都被激起了更多的野性，变得更为躁动。
听见这难得带着点孩子气的话，看着少年懒洋洋的眉眼，书愉忍不住笑了出声。
沈云渡侧过头，那双睫毛绵长的眼眸和她对视，漂亮得像是装满了星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
他顿了顿，问她：“想养么？”
书愉愣了下，看向乖乖躺在他怀里的小橘猫，其实是有点眼馋的，但是无论是先来后到，还是其他原因，她都摇了摇头：“我妈对猫过敏。”
沈云渡点了点头，低笑了声：“行了，以后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
-
小橘猫身上的伤需要处理，沈云渡拦了辆出租车。
他一手抱着小橘猫，一手拉开出租车门，身姿挺拔站在车门口，见她没动，手肘搭在车门上，瞥了她一眼，侧了侧头。
他这副懒散又出众的目光，额发微晃，着实很招摇，她忍不住装作无意地又瞧了一眼。
书愉轻声说了谢谢，低头钻进去。
沈云渡紧随其后，弯腰坐了进来，坐在她边上，将小橘猫搁在自己腿上，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司机回头瞥了一眼，笑着问：“这是刚捡的么？”
沈云渡散漫靠在椅子上，手肘搭在车窗上，显然到了新环境，小橘猫很不适应，脑袋一直往沈云渡的手里钻。
他轻笑了声：“对。”
司机一边往前开，一边感叹道：“我家孩子也喜欢捡猫，这些年都捡了三只了……”
书愉靠在车窗，听着沈云渡跟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跟平日里的疏懒不同，对待长辈他倒是多了几分耐心，认真听人说话，语气也会正经不少，年纪大的人大概听着都会感觉到很舒服。
短短几句话，她就感觉司机对沈云渡的观感很是喜爱。
窗外的风景倒退着，她假装看向窗外，看见了少年勾勒在车窗上朦胧的影子，小橘猫在他长腿上瑟瑟发抖，爪子勾着他的衣服，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捏了捏猫耳朵。
小橘猫觉得痒了，耳朵抖了一下。
他还继续捏。
小橘猫耳朵继续抖。
他还捏。
几个来回，本来性子就有点野的小橘猫，头伸出来了，身子也不抖，尾巴啪啪地用力甩，甩在少年的长腿上，张嘴，嗷呜一下，咬了他的手，橙黄色的眼睛瞪圆，显然气得不轻。
沈云渡闷笑出声，少年嗓音低沉动听，尾音微微勾起，有点酥，她耳朵不由自主地有点麻，心也有点痒。
但他特别坏，虎口直接卡住了小橘猫的喉咙。
一人一猫对视。
最后是小橘猫不甘心地松开了嘴，从他掌心下蹦出来，在行驶的车子中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伸长脖子往车外看，已经不见刚才的紧张了。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宠物医院。
书愉和沈云渡推门走进去，柜台的里坐着一位前台，书愉敏锐的感觉到，那个女生的视线从沈云渡进来的时候，就敏锐地钉在沈云渡身上，有几分热切。
书愉顿了顿，默默地走快了一步，挡住了前台些许的目光。
医生正在给另一只猫看诊，他们在外面等了会儿，看见一个女生走了出来，走了几步，朝他们看过来。或者更精准的说，看向她边上闲散坐着的沈云渡。
这个时候，医生推开门，喊他们进去。
沈云渡将小橘猫放在桌子上，医生拿了一个小篮子，让他把小橘猫放进去。
书愉看了沈云渡一眼，看看他衣服上有淡淡的爪印，还粘了不少毛发，甚至有被爪子勾出来的丝。
她知道这件衣服大概也价值不菲，这样子怕是不能再穿了，她迟疑着，从书包里拿出纸巾，指着他衣服上的痕迹，把纸巾递过去，轻声问：“需要擦一下么？”
沈云渡低眸，看了一眼，接过纸巾，笑了下：“谢谢。”
他慢条斯理将衣服上的猫毛擦去，脸上倒是无所谓，也一点瞧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是真的不在意。
书愉摇了摇头，看着医生给小橘猫抓起来，简单地看了一下，接着坐下来登记信息。
医生敲击着键盘，问了沈云渡的名字，有问小橘猫的名字。
沈云渡勾起唇角，随口道：“碰瓷儿，或者没良心也行。”
书愉：“……”
小橘猫忽然恼怒地喵了一声，不知道是恼怒这个名字，还是恼怒待在要待在这个窄窄的小篮子里。
医生倒是笑了，边笑边在电脑上打字。
小橘猫身上有伤口，需要剃掉一部分毛发处理，医生带它先去处理伤口了。
医生知道他们是捡来的猫，走之前告诉他们，一楼有各种猫咪用品，需要的话可以去看看。
两人来到了一楼的售卖区。
东西算不上多丰富，但是好在还算齐全。
沈云渡单手插兜，在架子上看各种猫吃食，随手拿了一个猫罐头，垂眸看着配料表。
书愉看着有些眼馋，走了一圈，看见一个粉色的云朵猫窝，刚拿起来看了下。
余光看见一个女生走了进来，背上还背着一个猫包，里面有只小黑猫，从她身边走过。
是刚刚排在他们前面的女生。
书愉视线一顿，不由地侧过身，视线也跟着望过去。
女生来到沈云渡旁边，脸上有点红：“你好，我刚看见你拿了一只猫，是刚刚捡到的么？”
沈云渡目光慢慢从架子上挪到她身上，清冷白的侧脸，抬了抬眼皮，懒懒散散地嗯了声。
女生脸上有些兴奋，因为少年的回应，也有些高兴；“我家煤球也是捡来的。刚开始捡到它的时候，我也是慌慌张张，什么都不懂，就其实适应多了一只猫花了蛮长的时间……”
沈云渡神色寡淡，单手插兜，一只手玩转自己的手机，没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