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他轻声问,
“怕就算了。”
喻穗岁吸吸鼻子,
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一把搂住男人?的脖颈,带着他向下,
“我不怕,继续吧。”
陈肆扯了个笑,目光却?是冷清一片。
他捡起刚刚放在被子上的方片,塞进?她手中,“那你给我戴上?”
方片的四周是锋利的角,薄薄的卡片边缘划在手上,像是刀割的感觉。
痛倒是不会痛,因为现在的喻穗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他口中的娇气包了。
她心沉了几分,但心跳声依旧快得要?跳出胸膛,额上都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空调的风机正无?声地吹着呼呼的风,但心尖上的燥热却?一点都没有被磨平。
喻穗岁眨眨眼?,双手捏住正方形的一角,屏住呼吸,撕开了包装。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像一个气球般的物什,但又不是用来玩的,用途只有一个。
就这样,她捏住长条气球的开口,一点一点挪近他。
陈肆盯着她的表情,格外配合地凑近她,让她的动作好容易些。
女孩纤细的五指如春水般,将它完好无?损的拿在手上,动作放到最慢,慢慢给他戴上。
眼?神清澈,像是在给他系领带一样纯洁。
仔细看,她的手在发抖,双手的食指与?拇指滑动着顶部?的圆环,一寸寸向下搓动。
但目光却?是很坚定?,即便是第一次,也?没露出胆怯,反而带着孤注一掷的孤勇。
几秒后,一切动作结束。
她慢慢掀起眼?眸,床头小灯不知何时?被她碰开,借着暖黄色的光,她跌入了陈肆的眼?眸中。
男人?坐在那,忽然挑眉,笑了,“这么听话?说戴就戴了?”
喻穗岁撇撇嘴,“不是你说让我帮你弄的吗?”
“之前你哪有这么听话,怎么现在转性了?”
他忽然说起破坏氛围的话。
喻穗岁顿了顿,故意道:“听话一点,不好吗?”
陈肆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好。”
她眼?睫抖了抖,双手继续向前,攀上他的肩膀,身子明?明?在瑟瑟发抖,却?依旧义无?反顾地继续着:“还不开始吗?陈肆。”
陈肆被她带着,索性随着她的力道,慢慢躺下,和她调换位置。
“着急了?”男人?轻笑,语气中夹杂着一点调侃。
但话音刚落,他便倏地进?去了。
那一瞬间,喻穗岁整个身子都僵住,眼?眶红了,一滴滴热泪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男人?唇瓣上。
陈肆轻笑,额上的青筋暴起,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舔舐掉她的泪,咸感在口腔蔓延开。
“怎么还哭了?宝宝,很难受?”
喻穗岁心脏像是被泡在水里,又酸又胀,身体也?是。
她吸吸鼻子,摇头,“陈肆,你别停,动一动。”
陈肆扯了个笑,“缓一下。”
他调整坐姿,让怀中的小姑娘处于一个最舒服的姿态,唇舌贴上她的脸颊,慢慢吻着,一下又一下地轻啄。
主卧内很安静,只有唇舌交战后吞咽口水的细微动静,听得人?口干舌燥的。
喻穗岁感觉自己发起了高烧,周围很烫,空调的作用仿佛不大?了。
慢慢的,时?间缓缓流过,她不知何时?被男人?放下,背对着他,感知着他的一切,感官的作用放到最大?。
小姑娘承受不住,不再着急了,有些后悔刚刚的话,忍不住扭头看他,“陈肆,你慢一点好不好。”
陈肆根本不搭腔,大?掌扣住她的腰身,空出来的一只手替她缕去垂落的发丝,“宝宝,刚刚是谁让我别停的?怎么现在换了说法了?”
喻穗岁咬了咬唇瓣,唇瓣上的牙印明?显,她声线随着速度在发抖,“我受不住。”
男人?轻笑,“受不住?”
喻穗岁点头。
“受不住,也得受着。”
……
屋内像是在上演一出交响曲,又或是舞台剧,主人?公只有喻穗岁和陈肆他们二人?。
虽然角色只有两人?,但闹出来的动静不比一场正式的舞台剧要?多么小。
反而,声音动静
闹得更大?。
镜头拉远,视角进?入客厅,客厅同样是一片漆黑,但与?主卧不同的是,阳台外的落地窗的窗帘没有合上,梧州cbd的夜景明?明?灭灭地洒进?室内,各种灯光都打进?来。
最终照在主卧的白色房门?上。
房屋坐落的小区是梧州有名的高端小区,隔音做得不错,但此刻若是有人?站在客厅,一定?能听到主卧房门?的缝隙里传出来的男女交叠的声音。
先?是一阵无?人?讲话的清脆巴掌声,愈发地快,速度在提升,而后是断了弦的呻.吟,一点点蔓延开,最后是女孩忍受不住的哭声,抽泣声,隔着一道门?都能感受到女孩的伤心。
但发出这声音的喻穗岁知道自己不是伤心,她此刻是跟不上节奏,呼吸都换了分寸,心跳速率比陈肆的速度都要?慢上一分。
那出交响曲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早已超出了普通表演的时?长范畴。
在原本的时?间基础上,又过了半小时?,交响曲才堪堪接近尾声。
……
室内。
喻穗岁浑身无?力地靠着床头,盯着木质地板上的水渍失了神。
陈肆光脚站在地板上,目光跟随着她的向下看,瞥到什么,笑了,“怎么?心疼了?”
喻穗岁不解,“心疼什么?”
“自然是让你消耗了这么多水。”
两秒后,她读懂他的意思,抄起一个枕头,羞愤地朝他重重砸过去。
第63章
63
做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炮.友……
一场荒唐的意乱情迷结束。
激素渐渐褪去,
而被激素控制的感官逐渐趋于平常的冷静。
喻穗岁心跳恢复正常值后,套上睡裙,下?了床。
当时卧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陈肆去了外面的客卫冲洗,
男人冲洗的速度很快,
将身上的汗都洗净之后,
便坐在客厅抽烟。
喻穗岁刚走出卧室,就看到客厅中的场景。
男人单穿了一条运动裤,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上身赤着,
毫不避讳喻穗岁投过去的目光。
身上的肌肉线条在光线下?愈发清晰,
隔着几米,她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男人排列有序规整的腹肌和健美的人鱼线。
一看就是将健身生活化?,自律的男人。
而他此?刻手上夹了根烟,
大剌剌地坐着,
像个最普通的男人,
褪去一切光环加身。
很平常,但很戳人心窝。
喻穗岁朝他走过去,同样也光着脚,
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坐在他身侧,
熟练地抄起桌上的烟盒,有模有样地给自己点了一根。
烟雾弥漫,
男人沙哑的声音出现?,
“走路不穿拖鞋?”
喻穗岁挑衅地嗯了声,
“不可以?吗?”
陈肆递过来一冰冷眼?神,“你说呢?”
随后起身,掐了烟,
走到玄关,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撕开包装,放在她脚边,半蹲在她跟前?,膝盖抵着瓷砖地板,带着粗砺薄茧的大掌摸上她的脚腕,贴心地为她套上拖鞋。
“下?次不穿,打?断你的腿信不信?”
男人扯了个笑,就着半跪的姿势抬头,目光直直地,毫无避讳地锁定在她脸上。
喻穗岁哼笑,坏心一起,故意把?烟雾吐在他脸上,让他闻二手烟。
“你舍得吗?你舍得打?断我的腿吗?”
陈肆起身,淡淡笑了,话却病态阴郁,“有什么舍不得的,那?样你也下?不了床,整天被我.干。”
这话说出口后,喻穗岁手抖了抖,烟灰直直地掉在白皙的大腿上,烫倒是不烫,就是吓人。
他的话吓人。
小?姑娘没反应,陈肆回眸瞧她,注意到她发怯的眼?神,啧了声,抬手替她扫去烟灰,声音很淡地说:“你不是挺期待的?挺期待被我.干的?刚才还一直催我。”
喻穗岁心尖都在抖,觉得陈肆不一样了。
她忽然觉得烟发苦,不想继续了,索性掐了烟,声音有些哑,“陈肆,你现?在变了,变得好陌生,我害怕。”
陈肆顿了顿,没看她,目光不知飘到何处,“这就怕了?宝宝,我没变,我一直是这幅样子,只不过,以?前?在你面前?是伪装的。”
说起从前?,喻穗岁不知道接什么话,干脆默不作声。
空气静默两秒,深更?半夜,万物俱寂。
过了好半响,小?姑娘情绪平淡地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陈肆顿了两秒,偏头:“你说呢?”
喻穗岁垂眼?,不作声。
-
次日一早,喻穗岁起床才发现?,床边空无一人,陈肆不知道何时离开了,整间屋只剩下?她自己。
她订的航班是今天上午的,所以?也没多感伤悲秋,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去机场。
她这次没订商务舱,订的是经济舱。
飞机轰隆隆起飞之后,喻穗岁偏头看向?窗外,云层在飞机之下?,盯着那?些云层,她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最后的一抹片段。
陈肆说完那?三个字之后,像是把?问题甩给她,给了她一种他与她之间的风花雪月都交给她来定,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之后,喻穗岁掐住自己大腿,呼出一口气,平淡地说:“那?就做炮.友好了,陈肆,我想在青桥也能随时随地见到你。”
陈肆飘过来一眼?神,不冷不淡,睨着她,“你来真的?”
喻穗岁点头,故意说着伤人的话,明明刚刚两人还在抵生梦死地缠绵,“嗯,我不想谈感情,但也不想和你断了联系。”
陈肆扯了个笑,“我要是不同意呢?”
喻穗岁心尖发涩,“那?我就找别人了。”
“你生理?需求挺强啊?喻穗岁,我还是小?看你了。”男人嘲讽道。
喻穗岁笑笑,“我是演员,拍感情戏需要切身体验,陈肆。”
陈肆故作恍然大悟,点头,“成?,那?我遵循你意见,做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炮.友。”
飞机即将降落,空姐的声音从广播中响起,打?断了喻穗岁的回忆。
她敛下那些不该有的情绪,等候飞机平稳落地。
只是她运气有些差,刚落地省城,还没上摆渡车,瓢泼大雨便直直地打?了下?来。
她无处可躲,一路小跑着上了摆渡车,好不容易出了机场,她一路向?下?,乘无障碍电梯下?达地下?三层的停车场,吴雨欣已经在停车场等她了。
坐上保姆车之后,吴雨欣递给她毛巾,打?开车内的暖风,又给她倒了杯姜茶。
“岁岁姐,省城的天气就是习惯多变,雨都下?一阵,都被你赶上了。”
喻穗岁动作慢两拍地擦拭头发,嗯了声,“我运气不好。”
“反正今天没有行程,回酒店后你就睡一觉,我给你泡了感冒药,吃过午饭服药,免得感冒,明天正式开拍,这位导演比较难伺候,平时演员生病都不让请假,请假的演员没一个不被他骂的。”
吴雨欣作为生活助理?,正有条不紊地为她说明一切,像半个保姆。
喻穗岁想起什么,“那?十月中旬的首映礼呢?上部电影不是定档了吗?我得配合影片宣传。”
吴雨欣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公司提前?请好假了,庄姐出面给导演协商的,导演当时就答应了。”
这次这部电影的导演喻穗岁以?前?没合作过,但她圈内的朋友秦宜合作过,之前?她和秦宜聊天的时候,有提过这位导演,秦宜口中的他对待演员很苛刻,不管你是多大腕儿?的明星,是顶流还是背景深厚的千金或者公子哥儿?,拍他的戏,都得遵从他制定的规则。
秦宜就因为请假被他狠狠骂过一次,还叮嘱她,拍这位导演的戏之前?,最好把?档期都安排好,不要临时请假,工作上即便是撞了,也最好别张口请假。
因为不仅会被他骂,还会被他拉进艺人黑名单,以?后都不会再合作。
所以?吴雨欣的话说出来之后,喻穗岁有些惊讶,“真的假的?导演不是不好说话吗?庄姐虽然面子大,但他应该不会看重那?个吧。”
吴雨欣压低声音,一脸神秘,“据说是因为雾尚高层的老总出面协商了,咱们这位导演是看在资本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雾尚的资本?”
“对。”
提到这,她脑海中率先闪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