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门时,听见头顶传来清脆的口哨声——陈星臣正坐在樱树最矮的枝桠上晃腿,膝盖摊开的素描本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樱花掠过少年翘起的发梢,坠入陈奕微微汗湿的掌心。
远处棒球部的呐喊声惊起成群飞鸟,陈星臣突然合上素描本喊道:"喂,明天要不要加入樱花观测社?
"陈奕仰头时,最后一片晚霞正巧落进转学生的眼睛。
粉笔灰在夕阳里打了个旋,落在陈奕的鞋尖。
他仰头望着树杈上晃动的身影,校服领口被风掀起又落下。
三只灰雀扑棱棱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陈星臣的素描本里飘出一张纸,打着转儿落在陈奕脚边。
那是张便利店收据的背面,用红色圆珠笔画着不同角度的樱花解剖图。
花瓣层数标注着"28±3",雌蕊被夸张成小提琴的琴颈形状。
陈奕弯腰去捡的瞬间,头顶传来衣料摩擦树枝的窸窣声——陈星臣首接跳了下来,制服下摆像降落伞般鼓起。
"小心。
"陈奕下意识伸手去接,对方却轻巧地单膝着地。
转学生运动鞋底粘着的樱花瓣簌簌掉落,混着素描本里散落的速写纸。
陈奕看清最近那张画的是自己午睡时的侧脸,连制服外套滑落肩头的褶皱都细致入微。
"入社申请书。
"陈星臣突然把铅笔夹在耳后,从书包侧袋抽出一张折成纸飞机的A4纸。
展开的折痕间能看到"社团成立申请表"的印刷字样,在"现有成员"栏里并排画着两个火柴人,一个顶着呆毛,一个戴着眼镜。
远处传来风纪委员的呵斥声,陈星臣拽着陈奕躲进樱树后的工具间。
狭小空间里堆满生锈的园艺剪,陈奕的后背抵着冰凉的铁质储物柜,听见对方在黑暗中小声说:"明天放学后去教务处偷章吧。
"工具间木门突然被敲响,陈星臣的手掌还撑在陈奕耳边的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