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又都熟悉得让我觉得可怕。
余鸣又道:“他是不是带你去了好多地方?可那些地方也是假的,橙橙,你向来是聪明的女孩,肯定能分得清的。相信我,用你口袋里的匕首去杀了他。只有杀死他,我们才可能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余鸣的语气几近蛊惑。
我的思想却是有些抽离。
脑中的念头得到了证实,他知道我有匕首。只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有匕首并且藏在我的口袋里?
明明,我并没有拿出来过。
我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起,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
我说,余鸣,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余鸣的神色一滞,收起急切的表情,耐心而又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说,好,我们不急,来,橙橙,我教你怎么杀死他。
橙橙,你将匕首藏进衣袖,然后你只要朝他笑笑,抱住他,他就绝对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防备。这个时候,你悄悄地拿出匕首,从后背插进他心脏处,不要犹豫,他必死无疑……
边说,余鸣还伸手摸上我的后背给我示范位置。
他的手覆上我的背时,凉意从后背浸入皮肤,直达心底。
我打了оазис个冷颤。
我想,我的余鸣如果在的话,肯定会在这个时候抛却一切,紧张地问我是不是冷?会拉着我进屋,防止我感冒。
又想起白日,我差点摔倒,手上的吃食摔了一地,屋外的那个余鸣,第一个反应就是扶起我问我有没有摔疼。
我的手摸进口袋,捏了捏冰凉的匕首,旋即又松开。
8
余鸣拉着我就在院子里坐下,还泡了壶茶,是普洱。
暗红的茶汤,在夕阳的暖色中,似血。
我端起茶杯,迟迟不敢送进口中。
余鸣和我说起当年他在军队的趣事,这是我从来没听他说过的。
转而又讲起那一段我没有的记忆。
他说,我与他前些年走过了大江南北,将年少时向往的事一件一件全都做了一遍。
他还说,我与他生了一个女儿,乖巧得不像话。
大段大段的回忆,听来就特别的温馨,几乎满足了我所有的想象。
如果让我来想,我与余鸣的未来,大抵不过如此。
在说这些的时候,余鸣眼角的阴鸷散尽,全是温和的笑意。
我怔了怔。
一个模糊的念头升起。
虑舟我试探性地开口,说起我与他的那段年少青涩岁月。
余鸣没有接话,甚至转移了话题。
明显,他不想谈这些。
或者说,他对这些一无所知。
我几近绝望的发现,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几乎涵盖了我所有的年少岁月,一个却又几乎满足了我对未来的想象。
无法取舍,无从断定。
我根本没法分辨谁真谁假。
我缓缓地站起身,倾身对余鸣说:“外面的那个假的你,真的会害我吗?”
余鸣点头。
我说,那你再陪我去看看好不好?我害怕。
我捕捉到余鸣眸中一闪而过的兴奋。
我舔了舔唇,手不自觉地又放进口袋,握紧了匕首。
余鸣很爽快地起身。
……
拉开院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站门里一个站门外,唇角都挂着冷笑。
门内的余鸣成熟稳重。
门外的余鸣阳光青春。
门内的余鸣说:“橙橙,快点,去将他杀了,杀了我们就能永远的幸福了。”
门外的余鸣说:“谢橙,你不要那么蠢。杀死他,我带你出去。”
我的目光从这个身上落到那个身上,压制下心中几近绝望的惶恐,对两人道:“你们都和余鸣长得一模一样,我根本就下不了手。这样吧,你们自己解决,谁赢了我就跟谁走。”
门内的余鸣皱了眉:“橙橙,我根本就出不去。而且,这事因你而起,只能你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