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汴京城笼罩在铅灰色的阴云下，陆砚青站在雕版作坊的檐角，看着雨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作坊里飘出松烟墨的焦香，混合着铅锡熔炼的刺鼻气味。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黄铜罗盘，指针正指向作坊深处的活字架。

    "陆公子，这批活字己经淬火完毕。

    "老匠人崔九佝偻着背，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铅字表面，"只是这革字始终印不出正形，倒像是镜中倒影。

    "陆砚青接过铅字，在强光下仔细观察。

    字面凹槽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状，这分明是现代激光雕刻的痕迹。

    更诡异的是，铅字内部隐约可见细密的蜂窝结构，就像集成电路的微观构造。

    "崔师傅可曾见过这种纹路？

    "他举起放大镜，让老匠人细看。

    崔九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起来："这...这是庆历年间毕昇留下的鬼字！

    当年他在陈州驿暴毙前，也铸过这样的活字..."话音未落，作坊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陆砚青闪身躲入字架后，看见一队黑衣骑士疾驰而过，马鞍上挂着雕版行会的饕餮纹旗。

    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面具，腰间别着的不是刀剑，而是一根刻满二进制符号的铜尺。

    "是行会的量天尺。

    "崔九压低声音，"传闻能丈量天机，专杀泄露活字秘术之人。

    "老匠人掀开地砖，露出通往地窖的暗道，"公子快随我来。

    "地窖中堆满木箱，每个箱子里都装着成排的玻璃瓮。

    陆砚青的登山靴踢翻一个瓮盖，里面泡着的竟是嫁接活字基因的匠人尸体。

    尸体的指骨突出如铅字，皮肤上布满凸起的宋体字纹。

    "这些都是庆历年间的活字匠人。

    "崔九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尸体表面的字纹开始蠕动，"他们被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