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面容惆怅,一把将裴砚宁抱在怀里闻了闻,叹道:“可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我都长大了。”裴砚宁抿唇,“我都二十多岁了阿婵。”
薛婵适才想起,啊,裴砚宁比她还大三岁呢。
“你以后要听我的。”薛婵道,“我准你吃你再吃,不要自己偷嘴!”
裴砚宁眨眨眼,“我知道啦,那你时时刻刻看着我,一刻也别离开我。”
薛婵舔了下唇,“要不我去准备一些蘸料,连夜将你吃了,就不用时时刻刻看着了。”
裴砚宁笑容一僵,“什、什么?”
“我没跟你说过吗?在我那个地方,成亲之后妻子就要把夫郎吃掉,只是多日以来,我看你太过可爱,于心不忍才等到现在。”
裴砚宁听她这么说,见薛婵神情认真,脸都开始发白了。
“真、真的?”
见他竟然真信了,薛婵暗叹一声,道:“裴砚宁,你真的很笨。”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稍微骗一骗他就信了。
作者有话说:
要结局了_(:з」∠)_
第63章
怀孕之后,
裴砚宁变得比往常更加黏人了,早上一醒来见不着薛婵就要喊人名字,声音还凄楚非常,
活像薛婵将他怎么了似的。
回到人身边之后,
还要好声好语地再哄上一阵子,裴砚宁就会娇娇地钻进她怀里抱着撒娇。
薛婵一一纵了,还会较往常给裴砚宁更多爱抚和亲吻,
一点点抚平他心中的那点不安全感。
“阿婵,
等我生了孩子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裴砚宁拽着薛婵的衣角小声道。
薛婵摇摇头,“不会。”
“阿婵,我要是生了男孩你会嫌弃我吗?”裴砚宁担惊受怕。
“不会,
生的男孩儿和你一样可爱。”薛婵摸摸他的脑袋,
“裴砚宁,
你这几天真的要长我身上了,屋子也不出,只知道赖在床上,下午必须跟我出去走走。”
“可是我走路的时候孩子掉了怎么办?”裴砚宁担忧不已。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要多走动,才有助于正胎位,才有利于生产的。”薛婵解释。
“原来你叫我出去只是为了方便生孩子......”裴砚宁呜呜出声。
“......”
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薛婵嘴上嫌弃,
但其实乐此不疲,她发现自从裴砚宁怀孕以后,
他身上那股令她着迷的味道开始愈发浓郁了。
而且到三四月份的时候,裴砚宁就有奶了。
许是他体质天赋异禀,
裴砚宁来初乳的时候特别多,
还堵了,
他疼得直喊,薛婵费了好半天力气才给他按摩开。
然后一道微黄色乳柱就溅了薛婵一脸。
虽然味道有点奇怪,但薛婵还是尽职尽责地喝完了。
这个时候裴砚宁已经微微显了几分肚子,又因天气转冷,薛婵给他裁了几件宽松的冬衣,成天要他揣着手炉才能出门。
但是薛婵教习凌千雪剑术时,好像愈发力不从心了。
她知道自己失去纯元之身势必会境界跌落,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之前的剑法剑招还被她熟记于心,可是运用心法的时候越来越使不上力气。
就好像她会的那些剑招只是一些花架子,没有半分真正的用武之地。
虽然教一个凌千雪绰绰有余,但是薛婵心里清楚,她再也不是九州天下第一的剑客了。
因为经历过一次穿越后内力全失,薛婵得知这一点的时候其实非常平静,但是显而易见地沉默寡言下来。
虽然裴砚宁每次和她说话,都会得到半点不敷衍的回应,但是裴砚宁就是能感觉出,他的阿婵心情不好。
于是裴砚宁之后一直表现得非常乖,一点性子也不耍,甚至主动暖好床铺等着薛婵来睡。
“外面下雪了。”薛婵进屋时,站在门口蹭了蹭脚底的雪,“夜里可能会冷,多加一盆炭火。”
“好。”裴砚宁掀起一角被子,“阿婵快来,里面已经热乎乎的了!”
薛婵这才走进去,用手背蹭了蹭裴砚宁的脸。
她刚解了衣服坐下,腰上就被轻轻软软地缠住了。
“阿婵,最近怎么不见你练剑了。”
薛婵身形微顿,道:“天气冷,不想练了。”
沉默一瞬,裴砚宁整个人都从她身后贴上来,道:“阿婵是不是遇到了难事?跟我讲一讲罢。”
薛婵眨了下眼,道:“我大约,要放弃剑术了。”
“为什么?阿婵那么喜欢剑。”裴砚宁不解,每次看见阿婵拿着剑的时候,她身上都是有光的,很是叫人移不开眼。
薛婵微叹一声,她不想跟裴砚宁提是因为和裴砚宁圆房了才会境界跌落,他本身就怀着孕,极容易胡思乱想。
见薛婵沉默,裴砚宁想了想又道:“若是一个路子不成,就换一个路子罢,阿婵现今这条路已经走得很厉害了,估计是到了头,换一条路说不定就会有很大进益了。”
“好。”薛婵覆上裴砚宁的手背,搂着他一块儿睡了,她听这话的时候并未多想,但是夜深人静时,她脑中想着这几句话,意识愈发清晰起来。
阿宁说得对,学剑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难道她修无情剑之路陨落,就不能修有情剑了吗?
刚来此地时她身无一物尚且能达到原来的巅峰,如今一切基础尚在,想来寻到一条别的出路也不是什么难事。
薛婵越想心中愈发澎湃,无声揽着裴砚宁又吸了他好几口。
第二日一早,裴砚宁懒懒起身,听见薛婵在院子里练剑的声音,开心得早上又多吃了几张糖饼。
还要伸手再拿一张时,薛婵忽然闪进屋内,一脸不悦地盯着他,裴砚宁心中一颤,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这还差不多。
薛婵进屋,把他面前的糖饼撤走了。
怀孕到七八个月的时候,又是初春,薛婵摸了摸院子里潮湿的树叶,回眸看了眼行动已然十分不便的裴砚宁。
“等太阳过去,我们去街上走一走,买一点花种回来。”
春天种下丈菊,夏天就能开了。
裴砚宁躺在薛婵买给他的软藤摇摇椅上,抱着自己的肚子懒声道:“不想动。”
“就是这个时候才要多走一走。”薛婵皱眉,对裴砚宁的反抗十分不满。
最后在薛婵的坚持下,裴砚宁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只是到了花匠铺子,他听薛婵说要买的是丈菊种子时,心坎上忽然一热。
他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丈菊,他自己都忘记这件事了,就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而已,一点点。
京城的丈菊种子比龙首镇卖的还要贵,薛婵买了好些,揽着裴砚宁回家了。
裴砚宁软软地靠过来,小声道:“谢谢阿婵。”
“闻闻。”薛婵俯下身,埋在裴砚宁颈侧又吸了一口。
此时饭庄那边一切事宜差不多准备完毕了,崔钰和丁香玉有时候回来住,有时候就睡在那边,薛婵请了几个接生的和经验老道的大夫一直在府里长住,以备不是之需。
临产前那一个月,薛婵简直见识到了裴砚宁黏人的巅峰,她只是出门给他盛碗鸡汤喝,也要被他拽着问:“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回来。”薛婵回答。
裴砚宁怯怯地:“阿婵我要生了,你别离开我,万一我难产了,再也看不到你了怎么办......”
“不会的。”薛婵回身紧紧握着他的手,“我就一直在这儿陪着你,哪里也不去,东院住的全是助你生产的人,一定会没事的。”
这样哄完了还不够,还要贴一会儿才肯罢休。
但是薛婵虽然嘴上安慰,心里却始终忧心忡忡,不论男女,生产皆是大事,到时候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才好?
连着几日,薛婵面色雪白,丁香玉见了忍不住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休息不好?”
薛婵动了动嘴唇,低声道:“我有点害怕。”
丁香玉一愣,她认识薛婵这么久,从来没听她说过一句害怕。
“会没事的,一定会平安生产的,你都找凌千雪要了宫里的太医,听说宫里的贵人生产,都是这位来瞧的,一定会没事的。”丁香玉道。
薛婵长叹一声,只好点点头,等再回屋去找裴砚宁时,面色已然如常,揽着裴砚宁讲了几个故事就哄乖乖睡觉了。
他最近睡眠也很不好,时常会半夜惊醒,后来醒了也不会说话,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不知在瞎想些什么。
薛婵要从他后背贴身抱着他,一手放在裴砚宁肚子上摸着,他才会安心一些。
分娩那日,屋子里围满了人,好几个接生的稳夫轮流伺候着,擦洗身子的帕子在水里浸一下都成了血水。
虽然裴砚宁没怎么喊出声,只是用力又争气地配合着,但是薛婵看得心惊,于心中默默祈祷只要阿宁能顺利生产,她哪怕这辈子剑术再无精进都可以,只要他别出事。
好在几个时辰后,裴砚宁顺利生下一个女儿,也不知是不是他怀着孕时日日诵经念佛起了作用,还真叫他得着一个女儿,擦洗之后,粉嫩嫩一个团子用雪白的丝绢裹着,薛婵抱着闻了闻,没闻见什么特殊的气味,就把孩子往摇篮里一扔抱着去闻裴砚宁了。
裴砚宁生完就脱力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刚动了动,薛婵就醒了,贴着他脸颊亲了亲。
“还有没有哪里疼?”
裴砚宁摇摇头,问:“是女儿吗?”
“是女儿。”薛婵勾了勾唇,“但是现在睡了,你也好好睡,明天再看孩子。”
“嗯。”裴砚宁这下一颗心就落了地,转了个身窝进薛婵怀里。
“阿婵后面几天我都不想下床了。”他软声撒娇,“我动一动身上就疼。”
“那就不下床,我帮你擦洗身子,再给你按一按身上的穴位,很快就会好了。”
“嗯,亲亲我。”裴砚宁眨眼。
薛婵一颗心被他看得软乎乎的,弯下身贴着裴砚宁的唇好好亲了亲。
产后裴砚宁身子恢复得很不错,加上薛婵伺候得十分殷勤,动不动就要拉着裴砚宁按摩一番,一段日子下来裴砚宁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一半,连抱着囡囡的手都在发抖。
一个园子里五口人,俱没有育儿经验,什么都是摸索着来,倒是崔钰对裴砚宁的孩子喜欢得不得了,经常抱到自己屋里去养。
就这样抱着养了三个多月,崔钰也有了喜脉,丁香玉高兴地请大家伙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了顿席。
裴砚宁笑眯眯地道:“哎呀,要是生个漂亮儿子,可是要送到我们家来做夫郎的。”
崔钰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掐了一把裴砚宁的脸颊:“哎哟,哎哟,你这个童养夫,还想让我儿做童养夫不成!”
大家都笑起来,正值十五,一轮明月当空,团圆美满。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后面会断续更几章番外!没什么感情地推一下我的下本古言文,你们可能不看不是女尊的古言,但是万一呢?
《驯养》
下周就开!
文雪音是丞相府最受宠爱的小女儿,生得绝艳撩人,可惜身娇体弱,连年吃药,不见好转。
文家疼惜,只愿将她养在深闺,并无许人的打算,只求她平安长岁。
然而文雪音十六这年,病情反复不定,隐有大去之势,文家急得上下团团转。
正巧一高僧路过,曰京中有一个人,只要让他和小姐成亲,小姐便可此生无恙。
对方是镇远将军宁徽,战功赫赫,不怒自威,是从地狱修罗拼杀出来的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