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谢远山放浪不羁的举动,心仿佛被尖刀刺中。
成婚多年,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沉稳自持的翩翩君子,即便在床榻之上也极为克制。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孟浪。
他们笑着走进偏僻的街巷,神色暧昧。
过了许久,谢远山才揽着女子的腰肢,神清气爽地出来。
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大街上也能……
简直是不知羞耻。
我一路跟着,亲眼看到谢远山将她护在怀中,没入庙会热闹的人群中,两人有说有笑,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谢远山就为了这样的女子,杀了我腹中孩儿……
我的心剧烈抽痛着,几乎喘不过气。
经过我身边时,谢远山不曾认出遮得严严实实的我,反倒是陆小怜挑衅似的狠狠往我腰上一撞。
我吃痛地捂住嘴,强行稳住身子。
“好痛,谢郎,我的肚子好痛……”
陆小怜埋在他怀中,嘤嘤抽泣,谢远山当即怒了,将我推到一边,厉声威胁道。
“我家娘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定饶不了你!”
说完,他抱起陆小怜就往医馆的方向去。
许久,我才从地上慢慢悠悠爬起,手抵着腰间的钝痛,脸色惨白地回府。
原来,他已将陆小怜视作他的娘子……
那我呢,算什么?
回府的路上,我脑中不断浮现陆小怜温柔抚着小腹的画面。
又想到拜谢远山所赐,我未曾出世的苦命孩子。
我不明白,世间良药这么多,为何偏偏要用我的孩儿来给陆小怜做药引?
况且,他若有心纳陆小怜进门大可同我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我最不明白的事,若他对我无情,为何要虚情假意骗我这么多年?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房,房中堆满了他四处搜罗来的孩童物件,每一件都是他为我和孩子花过的心思,如今我只觉得讽刺。
我将他们一股脑儿丢进火盆,一寸寸燃烧殆尽,心中才快意几分。
月上柳梢,婢女禀告有人求见。
黑色斗篷下,女子娇艳欲滴的面容透着得意和挑衅,我呼吸一滞。
“谢郎多么紧张和在意我,你也见识到了,亲眼看着深爱自己的夫君与旁人缠绵,滋味如何?他在你塌上可有这般发狠过?”
“林楚君,人人都说谢郎宠你爱你,我怎么觉得你最可怜啊。”
“当年我伤了身子难以有孕,大夫说要以腹中婴孩的血做药引才能让我恢复如初,谢郎二话不说舍弃了你腹中孩儿……”
“你知道吗,大夫说那是个男婴,送到我面前时,已经长出小手小脚了……”
“他的血好腥,谢郎好声好气哄着我才勉强喝下,他说只有我才有资格诞下他的骨肉,所以你明白了吗,你每日喝的参汤里,也都放了足量的避子药!”
4
她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他们这对狗男女,简直是疯子!
陆怜儿满意地看着我恍惚的神情,又在我面前宽衣解带,露出姣好的身段。
白皙如丝绸一般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青紫痕迹,我喉咙发涩,迅速挪开视线。
“你看,这些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他总是这样,一激动就不管不顾,把我弄得好痛,第二日都起不来床……”
“他说只有我能让他失控……”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多到我来不及消化,到最后,我发现自己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她见我一脸受伤的神情,离去前又好心提醒我。
“早些睡吧,别等了,我们刚刚一共七回,他此刻应该是打雷都吵不醒了。”
果然,如她所说。
谢远山没有回来。
窗外,惊雷阵阵,我辗转无眠,倚在床边枯坐。
他明知道我最怕雷雨天,却还是选择陪在别的女人身边。
第二日清晨,谢远山跪在床边,看见我眼下一圈乌青,满脸愧疚地开口。
“楚君,对不起,昨日我忙得忘了时辰,我失约了……”
我怔怔地盯着他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