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北麓的冰裂纹在月光下泛着青蓝幽光,像极了《山海经》里记载的"地之獠牙"。
姜晚照跪在冰隙边缘,惊蛰锦囊里的青铜螳螂正在啃食冰层。
每啃下一块,冰面就渗出黑红色液体,散发着三年前父亲药柜里那罐"血竭膏"的气味。
"就是这里。
"她将玉蚕珮按向冰面,蚕纹突然游动起来,在冰层上蚀出北斗九星图。
当摇光星位的冰片脱落时,地底传来编钟轰鸣——不是青铜钟磬的清越,而是骨器相撞的闷响。
冰隙突然塌陷,她坠入个倒悬的青铜世界。
头顶地面铺着浇铸的二十八宿星图,每颗星都是能转动的玉璇玑;脚下穹顶布满沟渠,流淌的水银描绘出失传的《禹贡山川图》。
最骇人的是中央晷仪:九根人骨立柱撑起陨铁晷盘,盘面刻度竟是二十西节气三候的虫鸟篆。
"参离其位..."她念着父亲临终遗言走近晷仪,发现立柱上绑着风干的蚕尸,每只蚕腹都鼓胀如球。
当玉蚕珮靠近时,蚕尸突然爆裂,喷出的不是丝线,而是凝固的《月令》残章。
那些竹简碎片在空中拼成句话:"地脉正,则晷影恰入大寒刻度。
"穹顶忽然传来冰层碎裂声。
黑衣武士的钩锁钉入星图,震得玉璇玑纷纷坠落。
首领割开手腕,青黑色血液滴入水银渠,竟让《禹贡山川图》开始扭曲变形。
原本标注"谷雨枢"的梁州方位,此刻正缓缓移向骊山。
"晷仪不等人啊,妹妹。
"武士首领的笑声激起阵阵骨钟轰鸣。
姜晚照扯开大暑锦囊,二十西只青铜蝉如箭雨袭向敌人。
趁对方挥刀格挡时,她跃上晷盘,耳后雷云纹突然刺痛——陨铁盘面浮现出父亲的手印,恰好按在"惊蛰三候"的桃始华方位。
晷针开始转动,整个地宫响起齿轮咬合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