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台上的青铜鼎炸裂时，周衍正将第九枚爻盘碎片嵌入卦眼。

    碎片割破掌心，蛊血顺乾卦纹路爬满鼎身。

    钦天监的祝祷声陡然尖厉，化作三百八十西道锁链缠住他石化过半的身躯——这场“重铸爻盘”的祭典，从一开始就是为他准备的刑场。

    “吉时到——”国师挥动鲸骨卦幡，九只玄鹤衔着血色爻符掠过皇城。

    周衍的左眼突然剧痛，视野被强行拉入卦象维度：整座京城化为巨大的乾卦爻盘，皇族居九五至尊位，百姓如蝼蚁困在初九至九西的爻纹牢笼中，而他自己……正被钉在卦盘中央的“飞龙局”眼。

    “周公子，该放血了。”

    莫怀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衍转头，看见这钦天监少卿的瞳孔裂成复眼，咽喉处钻出半只卦蝶——姬玄胤的傀儡虫早己吃空了这副皮囊。

    “你们想要的，不是重铸爻盘。”

    周衍挣断一根锁链，蛊血溅在卦幡上烧出焦痕，“是要用我的乾卦之力，把整个王朝炼成活爻。”

    玄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衔着的爻符暴雨般倾泻。

    符纸触地即化人形，竟是京城百姓的复刻体！

    他们手持香烛涌向祭坛，口中念诵着篡改过的《易》辞：“九五飞龙，天子承命；万民为爻，永享太平……”——飞龙初爻·鹤衔符姜璃的白发混在香火烟雾中。

    她扮作巫祝混入祭天队伍，连山玉璜感应到地脉深处的悲鸣——那些被填入皇城地基的童男童女，正用卦骨折磨声应和着爻盘震动。

    “周衍，抬头。”

    她将密语灌入归藏血契。

    周衍的左眼穿透云层，看见九只玄鹤在云端汇聚成姬玄胤的脸。

    那张脸俯视皇城，口吐雷霆：“吾侄，你可知为何选今日祭天？

    因今日是你父亲剜我卦骨之日……我要这天下人，都尝尝被至亲背叛的滋味！”

    卦蝶从莫怀远眼眶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