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应该干什么?
“不管了,如今畅快便好。”
时亲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她很少笑,冲散了平日里的冷漠感,眉梢眼角皆是风情,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陈律辞偏头看着他。
他不知道她自言自语说了什么,但他能看到她眼底的泪光。
可她偏偏在笑,释怀又洒脱。
所有的光影在这一刻都成了模糊的背影。
她好像很开心,但也很难过。
陈律辞将一切情绪尽收眼底,他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
他无法站在她的角度安慰她。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只是虚虚抱着,不敢用力,更多是安抚。
“都会过去的。”
不管是困境还是痛苦,总有过去的一天。
虽然等待结果的过程中会很煎熬,但要学会跟自已释怀。
他的手拍着她的后背。
缓慢而轻柔。
时亲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上。
或许是生病的原因,他身上没几两肉,骨骼明显。
时亲觉得自已靠在骷髅架子上了。
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胳膊:“你太瘦了,靠着不舒服。”
俩人挨得极近,哪怕周围环境再乱,彼此说话都听得清楚。
陈律辞沉声道:“如果我要恢复健康,代价是你的生命,你愿意吗?”
“不愿意。”时亲皱起眉头,从他怀里出来:“我又不傻,拿你的生命换我离开玉牌的自由你愿意吗?”
她只是有点醉,但没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只是她没想到陈律辞看着她,说:
“可以。”
总归是要上黄泉路的,如果能帮她也没什么不好的。
时亲有些不自在。
她推开他,嘀咕了一声:“你真是疯了。”
陈律辞认真地看着她,他倾身离她更近一些,掰过她的下巴,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如果我真是疯子呢?”
时亲怔了几秒。
耳边是酒吧人群的欢呼声,还有dJ活跃气氛的尖叫声。
时亲有些不知所措。
她自已的脑子也有点混沌,酒精让她的思维变得缓慢又迟钝。
尤其是她在他深邃如墨的眼眸里看到了贪婪。
这种目光她太熟悉了。
疯狂、狠戾、偏执。
她迟迟没说话,那眼睛里所有的阴霾褪去,换上温柔的笑意。
陈律辞摸了摸她的发丝:
“我会帮你的,继续喝吧,喝够了我们就回家。”
时亲点了点头,转回身子窝在卡座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喝着闷酒。
酒水依旧甘甜,滋味像果汁。
但酒精度数是非常大的。
时亲彻底迷糊了。
她不知道自已具体是怎么回的家。
好像是助理小峰扛回去的。
到家之后她就躺在主卧床上犯迷糊,胃里空空荡荡,那些酒在她体内逛了一圈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酒精把她的思维侵占。
小峰不会在陈律辞家停留太久,之后她感觉到有人帮她脱鞋脱衣。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落,动作十分轻缓。
她本能地一颤,下意识抓住那只手。
“不……不用。”
她努力睁开一条缝,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张英俊的脸。
“陈先生,我……”
她想说自已迟早还是会回到玉牌里,到时候就来不及穿衣服了,所以他不用帮她脱。
她知道自已要这么说,但嘴跟不上脑子。
到最后胡言乱语:
“……回玉牌里脱衣服。”
陈律辞试图理解,没听懂。
但他明白她要表达的大概意思就是当下不想脱衣服。
“好。”
他不勉强,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她却嫌热,两三下把被子蹬掉了。
陈律辞颇有耐心,又给她盖了一次。
“不要。”她翻了个身,把被子掀开。
陈律辞无奈地叹气,拄着拐杖去洗漱换衣。
当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时亲在床上努力地往靠窗的位置滚。
或许是靠窗的位置更凉快些,她潜意识里想透透气。
但玉牌就在枕边困着她,她始终逃离不了。
陈律辞上前,拿起玉牌握在手中,接着抱起她,把她放在靠窗那边的床位上。
她无意识地哼了两声,说了句:“谢谢。”
陈律辞哭笑不得:“真醉假醉?”
说她醉了,她特别清楚境况。
说她没醉,这副烂泥般的模样不似作假。
陈律辞坐在床边,将她散乱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那张精致绝艳的面庞惬意而诱人。
这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陈律辞黑眸微眯,眸底闪过算计。
……
次日,时亲在玉牌里醒来。
这一觉真是舒服。
醉酒会让她进入深眠状态,不会轻易地因为一些动静警惕地醒过来。
这种感觉真好。
时亲发了会儿呆,然后摸了摸玉璧。
“果然啊,白天我就会困在这里面,晚上才能出去。”
她伸了个懒腰,透过玉牌打量外面。
好像还在卧室。
陈先生呢?
时亲贴着玉璧观察着。
在朦胧的视野中,时亲看到男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屋内,映出俊逸苍白的轮廓。
居然还没醒。
时亲还想让他带她去找祁嫣前辈呢。
“你跟祁嫣前辈的系统联络过了吗?”
【d444:是的,不过祁嫣前辈已经预约好下一次度假的世界,所以她在这里不会停留太久。】
时亲有些无语:“一点活都不用干?”
每天醒来不是在度假就是在度假的路上简直不要太爽。
【d444:她的功勋很大,已经不受局里规则的限制了。】
时亲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不过目前来看她不够格。
当务之急还是先从玉牌里出去。
时亲无聊地等陈律辞睡醒。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六个小时过去了……
时亲怀疑陈律辞死了。
第252章
成为替身傀儡(12)
时亲不停地拍着玉璧,想叫醒他。
男人好像动都没动,真跟死了似的。
“完了。”
时亲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不能猝死啊,他死了我岂不是也会被困死在这?”
林鹤追那个狗东西还没死呢,她至少也得把他先杀了啊!
时亲着急地拍打着玉璧。
房间内,玉牌闪烁着。
屋里格外安静。
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来电,可由于静音的原因只是亮着屏幕,过了一会儿因无人接听熄灭。
红日西坠。
落日余晖将高楼大厦抹上一层温柔的橙色光芒,天际线橙与红交织在一起,催赶着太阳。
有人猛地推开房门。
“哥!!!”
陈梦潇踏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冲进屋,直接来到床旁撕心裂肺:
“哥,你怎么了!!!哥!!!”
陈律辞眉头皱起,高分贝将他从梦境中生生拽了出来。
他眼底蕴着怒意:“什么事。”
男人嗓音沙哑困倦,显然还没睡够。
陈梦潇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你没死啊。”
陈律辞无力闭眼。
他真想抽她。
“哥,我以为你死了啊,哥。”
陈梦潇站在床旁叽叽喳喳,大红的唇开合着:
“这都几点了,天都要黑了,你居然还没醒。”
“我之前联系的国外专家现在有时间了,我高价聘请的你知道吗?他只有三天的时间,抛去路上耽搁的功夫,留给你看诊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
“我给你打电话,想让助理来接你,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哥,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睡,我以为你死了呢!”
陈律辞被一连串的嘚吧嘚吧吵得脑仁疼。
他揉着太阳穴,嗯了一声,解释着:“我天亮才睡。”
陈梦潇不悦:“干嘛,熬鹰呢?你现在是病人!”
陈律辞挥了挥手:“出去。”
陈梦潇退后一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专家就必须要赶飞机走了,你赶紧起来,我带你去检查。”
陈律辞只得提醒她:“昨天做过了,恢复得很好。”
“这是专家!我预约的国外顶尖的专家!”陈梦潇强调着,直接去拉陈律辞。
“好,你先出去。”
陈律辞语气不满。
“我在客厅等你,快点。”陈梦潇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出去,顺便把门关上,给自家哥哥留足隐私空间。
陈律辞缓了缓,拿起枕边的玉牌。
“在么?”
玉牌随着他的话闪了两下。
陈律辞嘴角勾起:“吓到你了吗?你也会以为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