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然跪倒在旋转木马的废墟中，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的皮肤下浮现出龙鳞状的纹路，那些青色的鳞片正随着呼吸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腹腔内苏醒。

    蜕鳞者们降落在西周，他们的坐骑喷吐着硫磺味的火焰。

    高然父亲腹腔中的青铜罗盘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那声音与高然体内的共鸣频率完全一致，每转一圈，他的腹部就隆起一分。

    "十七年了。

    "父亲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从你母亲体内取出龙胎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在等待这一天。

    "他掀开腹部的皮肤，露出里面机械构造的子宫，无数龙须状的导管连接着那个青铜罗盘。

    高然感觉喉咙涌上腥甜，他低头吐出一口冰蓝色的血液。

    那些血液在地面凝结成霜花，绽放出龙族文字的图案。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母亲躺在手术台上，腹部被剖开的伤口中爬出半透明的龙形胚胎。

    那些医生不是人类，而是披着白大褂的蜕鳞者。

    "你才是真正的第七代。

    "父亲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狂热，"你母亲怀的不是人类胎儿，而是龙族新神的胚胎。

    我们把它移植到你的子宫里，等待合适的时机唤醒。

    "高然的手掌贴在小腹，能感觉到里面生命的脉动。

    那不是心跳，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强大的韵律。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看见旋转木马的废墟中浮现出苏梨落的身影。

    她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脊椎处的结晶簇正在生长。

    "杀了我..."高然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却发现声音己经变得陌生。

    他的声带正在龙化，发出的声音带着金属的震颤。

    苏梨落没有回答，她的机械手指插入自己的胸腔，扯出那颗镶嵌着青铜碎片的心脏。

    血液在空中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