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这日，陆青霄领到了看守藏书楼的任务。

    青玉案上积着层薄灰，他把桐油灯芯剪到三寸——这是老规矩，戌时后的藏书楼只许用三缕光。

    窗棂外飘着今年第一场雪，落在朱漆剥落的"剑"字匾额上，像给那个凌厉的笔画描了层银边。

    "咚——"子夜打更声响起时，他正擦拭三楼东侧的青铜灯树。

    七十二盏长明灯映着《九霄风物志》的书脊，其中记载北冥血海的卷册明显有翻动痕迹。

    陆青霄的指尖在书架上逡巡，突然触到片湿润——有人用唾液融开冰蚕丝装订线，偷走了第三百六十页。

    楼外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

    他吹灭两盏灯，借着残光摸向禁书区。

    玄铁链锁着的《尸解秘录》竟然散着余温，扉页残留着胭脂香——和那夜寒潭边的绛纱少女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青霄师弟好雅兴。

    "幽蓝火光骤然亮起，映出书架间白衣胜雪的身影。

    夜琉璃执着一盏琉璃宫灯，发间银蝶步摇垂落流苏，却是天机阁弟子打扮。

    她腕间金钏己换成青玉镯，唯独眉心朱砂痣红得刺眼。

    陆青霄按住怀中发烫的剑匣，发现《尸解秘录》的借阅名录上，最新记录赫然写着"顾长明"。

    墨迹未干的日期是今日辰时，而那时顾师兄本该在剑坪主持内门大比。

    "师姐可是要寻《太虚剑典》？

    "他故意碰倒灯台，滚烫的灯油泼在对方裙裾。

    夜琉璃闪避时，袖中滑落半张残页，隐约可见"血祭"与"三足金乌"字样。

    寒风撞开雕花窗，卷着雪片扑灭最后一盏灯。

    黑暗中响起金铁交鸣声，陆青霄感觉颈间擦过冰凉之物——是那柄银蝶步摇，此刻正抵着他突突跳动的血脉。

    "好俊的听风辨位。

    "夜琉璃吐气如兰，另一只手却按在他胸口，"混元剑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