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已经睡了。

    但为他在客厅和走廊点着灯。

    就像是让他不至于回家的时候太冷清。

    这些年，他工作忙，经常应酬、加班或者出差。

    乐乐都很懂事，一个人。

    顾凌深想到这里愈发愧疚。

    如果不是他当年没有足够信任秦思羽，这会儿，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而不是，即使咫尺也天涯。

    想到刚刚秦思羽问自己是谁的样子。

    顾凌深愈发痛楚。

    他开始用更多的工作麻木自己。

    短短半月，他又谈成了一个大项目，是在B市，与政府合作，建造一处集学校、医院、科技园与一体的居住区，专门用于引进科技人才及其子女。

    项目的初期顾凌深需要长住哪里两个月。

    而乐乐正好到了放暑假，顾凌深就带着乐乐一起来到了B市。

    B市这些年发展的很好，不但保留了原来古城区的风貌，新开区部分，通过招商引资，各项建设都是一线城市的水准。

    这一天，顾凌深正好忙完了一个阶段的工作，就带着乐乐去古城区游玩。

    古城区有很多老街，小桥流水，古色古香。

    老街有很多的小吃。

    顾凌深给乐乐买了在A市很少看到的糖人。

    乐乐很开心地捏着糖人吃。

    突然，乐乐站住不动了，然后手里的糖人，掉在了地上。

    顾凌深狐疑地扭头，“乐乐你怎么了。”

    乐乐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斜前方的一个古亭子。

    顾凌深顺着乐乐的视线赶去，然后，也同样动惮不得。

    只见古亭那里。

    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玩着一个穿唐装的男人。

    女人笑得很温柔。

    男人垂眸看着她。

    而两人的左侧，一个摄影助理用反光板打着光。

    右侧，一个摄影师对着他们，咔嚓咔嚓地摁着快门。

    而他们再前方，跟着一个化妆师，片刻等摄影师拍完，拿着粉饼上去补妆。

    摄影师又拍了几张，说，“两位新人，今天的拍摄结束了，那我们回去换衣服吧，然后婚纱相册，我们会尽快做出来交给两位的。”

    “好的。”

    女子颔首，男子抬手，拿出纸巾替她擦汗。

    女子柔和地看着他，然后等他擦完，也用纸巾给他擦汗。

    多么温情的一幕。

    却是看的顾凌深整个眼眶都猩红了。

    因为那头的女人和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思羽和穆修远。

    他们在拍婚纱照。

    他们要结婚了。

    “爹地……”

    乐乐也红了眼眶，颤抖地抓着他的手，说，“爹地，妈咪要结婚了，妈咪要结婚了……怎么办，怎么……”

    怎么办。

    能怎么办。

    顾凌深一动不动，像被定住了身体，做不出丝毫反应。

    而他们走动的方向，竟是朝着他们这头。

    所以当四目相对，不得不对。

    啪……

    秦思羽手里刚刚拍摄时用的扇子，啪地掉在了地上。

    “思羽，你怎么了？”

    穆修远正低头帮她把散下来的鬓发勾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