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
她恶狠狠地推他,没推动。再推,这次更多的是打,岑晚用尽了力气,钱缪也只是一侧的肩膀稍稍向后偏了个角度。
钱家失势了,对于岑家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岑晚也失去了所有的助力。这些钱缪都知道,正是因为他太清楚了,当初才会离婚。
他不能要求她跟着一起走,也没资格要求。岑晚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像逃难一样灰溜溜到国外去?
岑晚想要的很多,京市的一切和岑家给予她的东西,当她和钱缪、钱家划清界限后依然有机会得到。
她放不下这些,钱缪知道,不能说这一点好还是不好,只是岑晚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才是岑晚。
最早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钱缪带岑晚出席朋友们的聚会,大家以为他俩只是玩玩,都不好意思说什么。直到半年过去了,钱缪还是次次都带着她,有的哥们儿坐不住了,拐弯抹角地嘱咐钱缪,她的目的不单纯,不过是图他的背景。
钱缪很坦然地笑笑,说他知道。大家没想到他是真走心,甘愿被利用,也就把规劝的话全咽下去了。毕竟钱缪多机灵呢,主意也正,多说无用。
最后还是有实心眼儿的哥们儿,譬如秦正大之流的发问,“你到底喜欢她哪儿啊?我照着给你找一个行吗?”
岑晚是漂亮,身材出挑,家境也好,可是条件和她差不多的甚至再好的也不是没有,她绝对不是无可取代的那个。
钱缪认真地想了想,说不知道,没法找新的。于是有好事者就开始嘚嘚瑟瑟给他哼歌起哄——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
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
……
“你这人说话可真够难听的。”
岑晚说的是实话,他明白归他明白,可是从她嘴里听到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句句好像都在说他没出息,他活该。
钱缪嗤笑,嘴角勾着浅浅的弧,说话声音也很轻。
他一手挡住她的胳膊,另一手开门,岑晚纸片似的被顶到了墙上,行李箱滚轮决然地越过门槛,发出摩擦和撞击的钝响。
“你去哪儿啊!”
又是这样,离婚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说,好像挺深沉似的,在她面前拿出这幅姿态有意思吗?
上次两年多才重新见到人,这次呢?
这栋公寓一梯一户,电梯还没到,岑晚站在门边看着钱缪的后脑勺。
他装听不见,过了一会儿见身后的人没走,才扭头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用你管?”
岑晚随手拿了个玄关柜子上的装饰品砸过去,被钱缪从反光的电梯门板上看到,灵巧地侧身躲开。
“钱缪你大爷!”
“找我大爷干吗?失势了,对你没什么用。”
在京市的本地话里,大伯和大爷是一个意思。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逗闷子呢。
“我真讨厌你!”
钱缪进了电梯厢,这才终于和岑晚面对面。她咬着牙说得一字一顿。
钱缪脸扬了扬,弯着眼睛假笑两声,按下关门键,在金属门板不疾不徐地合成一道窄缝的同时,岑晚听见他操着懒洋洋赖唧唧的欠揍语调——
“我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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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俩行,do的前戏能腻歪两三章不说,吵架还能吵上一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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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完了
钱缪是有点儿生气,坐飞机的时候就给自己设立好了目标,打算在回京市之前都不理岑晚。
转念又想,这死倔死倔的臭东西不会也不理他吧?
那真是更生气了。
钱缪脑补了一路关于岑晚柔情蜜意和别人约会的场景,最可恨的是男人直接能代入那个叫什么薏仁薏米的脸。
后来到了宁城,他就顾不得这件事了,因为那个四德置业的执行总裁真的很叫人讨厌,程程带钱缪过去,许翡只以为又是什么七拐八绕攀关系,好吃懒做谋求生路的关系户,看都没正眼看他。
钱缪气不过,硬塞了一份汇报材料给许翡,是他做的关于目前这几个餐饮实体的亮点介绍,接手前后的利润对比,还有一些食客近期在社交网站的点评截图。钱缪毕竟之前也算经营过公司,领导过团队,知道什么样的PPT能抓人眼球赏心悦目,最末附上了他个人的一些建议和看法,以及后续经营的设想。
他认认真真做了一整天的东西,如果许翡就这么当垃圾扔了,钱缪真是要恨死他。
等了两天,音信全无。
不只许翡这边没音信,岑晚也如他猜测的那样,完全不理人。
这简直是给钱缪的毁灭性打击,此次前来宁城计划全都泡了汤,情场和商场每一处都让他失意。
岑晚和往常一样躺在沙发上抱着狗玩手机,钱缪从监控app里看她,但是这回他不想说话了,和岑晚吵架最累,费心耗神,不论谁对谁错也听不见她的一句软话。
唉。
钱缪躺在酒店的大床上长叹一声,想着酝酿调节一下情绪,明早打道回府算了。
没有四德置业,他的餐馆酒吧照样开。跟岑晚,看她吧,她想断就断,想继续就继续,人这一辈子挺短的,能高兴一天是一天,稀里糊涂过也不是不行。
手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震动的嗡嗡声隔了很久才被钱缪听见。
“好消息!好消息!”
秦正大在电话那头一惊一乍,听着像早年间那种街边十元店里播放的大喇叭广播。
“十块十块,一律十块?”钱缪伸了个懒腰,翻身趴着
“我认真的!就刚刚,我们不是一块儿吃饭吗,许翡散了之后主动过来找我了,说让你把PPT完善了去找他!”
钱缪“腾”地坐起来。
“我的文强啊,你要被召见了!”
这真是意外之喜,钱缪脑子有点儿懵,心脏扑通扑通跳,像是中了彩票。
“诶不是,他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那谁知道呢。哎呀,反正是好事儿!许翡眼光毒,这两年他投的项目哪个不牛?”
“我可没想让他投我啊,我是要跟他合作的。”
“你抓点儿紧吧,他应该还能再宁城待上三天。”
钱缪一边嫌弃地哼哼,一边快速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干活。
这次的机会属实难得,会议行程比较松散,看来许翡这次心情也不错,不然也没这闲心愿意亲自听他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汇报。
如果等到会京市再约许翡的时间,估计要排到猴年马月了。
听说四德也要在宁城开发商业地块,钱缪这几天不仅PPT改得认真,还把市中心的几个繁华商圈转了个遍,记下有关餐饮方面的重点内容,晚上回酒店分析用户画像,把这些连同京市商圈的用户画像一起,准备都给许翡送过去。
熬了两个大夜,钱缪眼睛都快瞎了,觉得赚钱真不容易,自己就跟一个衰败边陲小国的国王似的,不得不归顺到帝皇脚边,进献各种金银财宝表忠心。
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和许翡见面约在了酒店的大堂吧,不止他,还有一个年轻姑娘。
钱缪和他俩目光对上,还没走到桌前,那姑娘先是热情地打招呼,和许翡的冷脸形成鲜明对比。⒎⒈︰0⒌
⒏﹕⒏@⒌⒐0?
“嗨!果然是你!我去过两次隐士。”
隐士是钱缪接手那间酒吧后改的店名。
这人应该就是许翡的老婆,低调的裴家大小姐。许翡老婆很喜欢他的酒吧,人也很亲和。
很好。钱缪释然,觉得这回八成稳了,然后脑筋飞转,回忆有没有这号客人。
很可惜,他并没有想起来。
那版初始的PPT彩印就在桌上,上面有很多明显翻看过的痕迹,钱缪欣慰极了。
“这个是我写的,写的好吧?”裴大小姐快速翻到食客点评截图的页面,指着其中一段最显眼的长评,语气像是在邀功
“棒,真有眼光。”钱缪竖了个大拇指
“我叫裴珈,你好。旺旺特别好喝,她是你跑了的老婆吗?”
真够八卦的。
钱缪一愣,裴珈肯定听见过他拒绝搭讪的话术,半真半假地无奈苦笑,“是啊,二位大佬,愿意助力我追老婆的计划吗?”
前两天他还是想错了,不是番邦进贡求皇上庇佑,更像是被人重金砸下来的花魁。
豪气地一掷千金还拍胸脯打包票的人是裴珈,“钱缪你不是想当街区的餐饮主理人吗,不够!回头全城的餐饮主理人都是你!”
……
岑晚这几天过得也挺煎熬。
她跟钱缪这么多年了,小吵小闹经历过无数遍,他性子好,以至于她从来就没操心过吵完闹完要怎么收场的问题。
他们以前的争吵更像是一种感情上的调剂,没有夜里眼神对上之后大干几回合解决不了的事。
如果有,那事态算比较严重了,但是再加一身情趣内衣,腰酸背痛持续和两三天,总能解决。
钱缪没骨气,岑晚早就摸透了。
每回生完气的「和好交流」他都会做的比往常狠些,四处咬,用牙尖又磨又硌。一宿做完,身心舒畅,重新变成嬉皮笑脸的德行,也就算翻篇儿了。
岑晚几乎是零成本,这么多年给钱缪顺毛付出的最高成本,就是异地那年,她请了一周的假,在圣诞节买了一张飞英国的机票。
可是现在一连好几天了,连钱缪的人影都看不见,故技想重施也没办法。
而且,这次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不再是以往单纯的小吵小闹了。
岑晚没有哄人的经验,她也想联系钱缪,可是她知道自己脾气坏,好话不会说,气话张嘴就来,万一搞砸了更得得不偿失。
所以还是等他联系自己吧,他肯定会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