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陆泽睿的脸上褪去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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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陆泽睿被人堵在地下车库打断四根肋骨,坏人给他买了副棺材,把他锁在里面一整晚。
棺材上钉着张戴妃照片,用红漆写四个大字:【贱男贱女】
然而事发时没监控也没留下指纹,没后续了。
他怕丢脸专门跑去其他医院治疗,怎料事情被登载成了灵异新闻,很快传得人尽皆知。
整个外科都怕再沾上事,默默孤立了张戴妃,男同事见了她都避之不及。
我害怕再出现第二个王邦皓,连夜把手里几个病人都盘了一遍。
在这批罕见病患者里,只有王邦皓一个急症,剩下四个都在稳定期,有几率不做手术终身服药。
当目光扫过谢崇这个名字时我有些犹豫。
我与他相识一年,他家境不错有个上市公司,只是性格阴郁寡言,每次来医院都不愿意多说几个字。
他与王邦皓简直是两个极端。
算算日子谢崇的药快吃完了,我主动联系他约时间,也和他讲了我最近的意外。
很久很久之后,他回我一条没头没脑的消息:
【做医生都像你一样辛苦吗?】
我不知从何讲起,只好约他见面再聊。
见面那天时间刚好富裕,我先去住院楼探望了老教授。
先前右手戴着石膏不敢去,算算上次见面还是夏末。
我到时教授刚好去做检查了,病房里摆满各种鲜花果篮,都是小辈们送的。
「吴老真是德高望重啊,每天都有人来探望他们,早上还有位陆医生过来呢。」
护工和我闲聊了几句,起初我没意识到陆医生是谁,等洗好水果返回病房,恰巧撞见陆泽睿坐在导师病床前说话。
原来是他。
可他和教授没什么交集啊?
「......说真的吴老,您从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偏心吗?张戴妃学姐无论能力还是经验都比沈青蔚要强,她只是心思太单纯了,她不懂得人际交往那些弯弯绕绕的,她不如青蔚那般油嘴滑舌会讨好人。」
「别怪我说话直,当年我就想说了。您怎么放着学姐这块璞玉不要,偏偏去雕青蔚那块石头呢?不过现在看来,青蔚的右手废了,这是不是上天在惩罚您当初眼瞎,弃掉了一颗好苗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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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轰的一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泽睿有几个胆子敢在老教授面前这样说啊?
这语气这措辞都不想他一个傻子能想出来的,又是张戴妃在背后挑唆!
张戴妃惯会这样扮可怜卖惨,让男人替她出头!
他们真的够了!
我用力推门而入,老教授满脸通红指着我,胸膛用力起伏着,急促喘息引发了监控报警,医生护士很快跑进来急救。
被请出病房时,我顺手抄起花瓶砸在陆泽睿身上!
「你有病是吧?你疯了吗?」
飞溅的碎片割伤了陆泽睿的脸,细密血珠滴落下来,混合着他的苦笑:
「我是疯了。爱你已经成了我的一种本能,但我不能不管学姐,她这些年受的委屈吃的苦,又有谁看见了呢?我再不替她说出来,她要憋死了!」
我第040564一次觉得这个愚蠢的男人无比恶心,比他做过的任何傻事都令人恶心。
我们在病房外面等到傍晚,只等来了一封死亡通知。
家属收拾遗物时发现一条未发出的短信,是教授在弥留之际写给我的: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坚强,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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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哭着接起谢崇电话的,他愣了几秒,沙哑道:
「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这个人。」
随即,他推送了私人律师的名片给我。
是全国有名的律师大佬。
病房里传来啜泣声,陆泽睿和家属小辈们一起跪在床前送别吴怀善教授,惺惺作态的样子令我再也无法忍受。
以为病房没有监控,他说过的话就不用负责了吗?
我颤抖着拨通了律师电话。
既然教授走了,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和他的恩怨没办法私下解决,新仇旧账一起算,谁也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