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残忍地棒打鸳鸯。
爸妈挑着大粪去那个男孩家门口,发疯似的一勺一勺往人家门上泼。
男孩家里穷,一年半载给不起彩礼。
他们便要强硬地扯烂这段姻缘。
被闹了一通,男孩全家连夜搬离,一句话都没留给二姐。
二姐得知消息后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我记忆犹新。
当晚,朦胧中我听到她对我说了一句:
「小妹,长大后就逃吧!」
然后她推门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三天后,她在村河里被打捞上来,巨人观到我根本不敢认。
打捞队的人跟爸妈要钱,他们破口大骂:
「谁让你们捞了?败家玩意儿,眼见能回钱了,想起来去死了。刚出生的时候怎么不死啊?!白吃了家里二十多年的饭!」
我爸甚至一脚将二姐的遗体,又给踢回河里。
明明是盛夏,我却觉得通体寒冷。
那一脚,似乎也踢飞了我所有的童真。
年仅
9
岁的我,就看穿了自己的一生。
珍妮的声音打破我的回忆:
「那天,我去医院想看看周六凤。我以为,她肯定拖欠不少医药费,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自己缴清所有费用,办理出院了。」
「她有钱,只是想敲我们一笔。」
「都那样了,自己的钱不花,留着干嘛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暂时无解。
被六姐花空的存款,又随着美甲生意的水涨船高一点点回来。
没客人的时候,我会做一些穿戴甲。
许是受五姐的影响,我也创建了一个小地瓜账号,在上面发自己做的穿戴甲。
本意只是想着分享,没想到,竟然有女孩私信向我询价购买。
点连成线,又一点点扩成面。
曾经我为了买一支笔,给同学抄了一星期的作业,铅笔用到拇指大小,还要用纸卷成筒状延长,再坚持一段时间。
生理期只能把卫生纸折得厚厚地垫着。
如今,我实现了文具自由、卫生巾自由。
我几乎以为自己拥有了全面自由时,有关徐金花的消息出现,再次打破生活的宁静。
23
上次见过一次后,我曾立下誓言,这辈子再也不要和他们见面。
他们只会让我陷入内耗,让我回忆起前世的不堪。
可是三姐在电话里,语带哽咽地说,徐金花进了
ICU,快不行了。
事发突然,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三姐被策反了,联合他们想骗我。
可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的确奄奄一息。
她的病根,早在三十五年前便扎下。
医生说她生育太多次,每次都没有坐月子,而且每两次生育之间间隔时间太短,身体根本没有得到好的恢复。
在生下我之后,徐金花还堕胎两次。
人又不是铁,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她的身体早已亏空。
上次在不正规医院的手术,导致她被细菌感染。
她没把自己的不适当回事,等到去医院时,已经全身器官衰竭,无药可救。
我和珍妮去的时候,她已陷入昏迷。
大姐和三姐在轮班照顾她。
周富民不见人影。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我们的到来,她竟清醒一瞬,双眼噙泪,满是不甘。
我俯视着她,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