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管怎么样,皇帝都要露面,也不知道师兄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望舒放下车帘,看着无忧无虑的陈芷,忍不住提醒道:“今夜就跟在伯父伯母身边不要乱跑。”
后者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怕今日人多,我冲撞了什么忌讳对吧?深宫很可怕的......我一定跟好我爹娘,一参加完宫宴就回府,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北境了吧?”
沈望舒心道,这次一进京,恐怕这些人都别想轻易出去了,今夜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出宫都不好说呢。
嘴上却肯定了她的话:“嗯,宫里的阴私事儿伯母应该没少同你说,今晚各宫的妃子可都要露面的。”
虽然陈芷一无所知,但荣国公夫妻二人这些天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京中的暗潮涌动,对于太子今夜想做的事儿肯定有所预料,来之前就做了准备。
陈芷在他们跟前至少是安全的。
将军府只沈望舒一个人,便同荣国公府的席位安排在了一起,她同长辈们行过了礼,便安安静静坐在自己位置上,看似是在吃水果,实际上紧张的要命。
宫变宫变,虽说宁王和沈羲和早就将计划告诉过她,但今日也是要亲眼见证这一幕了......沈望舒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宴会的流程还是一样的冗长繁杂,这般消磨着时间,无聊很快大过了紧张。
今夜皇帝果不其然没有出席宴会,等到场子热络起来,皇后便道:“我大周人才济济,繁荣昌盛,这盛景若是皇上能看见,该多好......”
太子顺势道:“想必诸位远道而来,都是为了看望父皇如今的状况,只是父皇如今实在是沉疴难起,孤寻遍天底下所有的名医为他老人家诊治,情况仍然......”
底下便有臣子出声宽慰:“陛下年事已高,如今这般也是天命难违,好在有太子殿下监国,皇后娘娘垂帘听政,即便陛下不在,也没有误我大周国事。”
这话一出,一堆人跟着拍起太子的马屁来:“太子殿下仁爱宽厚,包元履德,乃我大周之大幸!”
沈望舒听到一声没憋住的嗤笑,一转头,她大伯掩饰似的吃了颗葡萄。
“......”
这么一来一回打了几轮太极拳,等到太子被众朝臣高高捧起来了,只待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来,他就可以顺势登基时,宫内却迟迟没有什么消息和动静。
太子眸底浮现出一抹疑虑,但此时他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按照计划,皇帝本来就是这段时间给驾崩,最重要的是处理了五皇子的后续麻烦,和笼络这些藩王,给他们看清楚下一任君主究竟是谁。
至于皇帝,他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太子是信誓旦旦这般想的,也认为自己这个计划绝对万无一失。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帝他还真就起死回生,醒过来了。
随着某个不知名小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沈望舒清楚的看到了太子瞳孔一缩,面上的难以置信差点没遮掩住。
还是一旁的皇后拍了拍他的肩头提醒,太子才回过神来,带着疑虑迎上前去:“参见父皇!”
周显帝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被张岱和一个医女扶着,颤颤巍巍走到众人面前。
到光下了,他们这才看清楚老皇帝如今的样子——他干瘦的几乎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身上脸上几乎一点肉都没有,龙袍披在身上宽大而空荡荡的,要是没有人扶着,恐怕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了似的。
“外头风大,没有孤的允许,谁叫你们带父皇出来的?!”太子目光狠厉的看向这不知死活的两人,心中惊疑不定。
年轻的大夫垂敛眉眼,平静道:“是皇上自己想要出来,草民确认过他的身体状况,这才将人带出来。”
皇上也慢悠悠看了太子一眼,声音破败如风箱,艰难的说道:“是...是朕自己要出来,宫宴这般重要的日子,诸侯王不远万里来到京城,朕自然是要亲自见一见的。”
皇后过来了,温声劝道:“陛下,您身子不好,该回去好生休养着才对。”
老皇帝却厉声道:“朕身子不好,究竟是拜谁所赐?!朕身子不好,才会让你们母子二人在这朝廷呼风唤雨,外戚干政,结党营私!!”
太子和皇后心里咯噔一下,万没想到皇帝不但站起来了,下床了,还能口齿清晰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几乎是立刻将他们母子二人架在火上烤了!
在座的朝臣有几个不是人精?
皇帝从病倒到现在,所有的消息几乎都是皇后母子俩通知,如今听着这意思,好像并不是什么沉疴旧疾啊......
这突发的变数只让太子惊慌了一瞬,他看着如同干尸一样的皇帝,还有把他架出来的人——一个清瘦,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和掌控之内,今夜这老东西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既然他当众喊出来了,那么今夜他便必须夺了那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位子了!
太子凑近皇帝,用只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父皇,您好好睡着不行吗?为何偏偏要在今夜坏我的好事?”
他兢兢业业当了四十多年太子......四十年啊!!
这本该早就是他囊中之物的东西,为何偏偏发生了变故?
皇帝指着太子的鼻子,瞳孔惊恐颤抖,这下倒不是受蛊虫控制了,全是他自己的反应:“你......你!!!是你害我!”
他这句话丝毫没有掩盖音量,但太子如今也是丝毫不惧,甚至哈哈笑起来,憋在心中多年的那股恶气终于发泄了出来:“是我啊!父皇,谁让你到头来瞎了眼,看上五弟那个废物纨绔了?”
“太子!你,你罔顾人伦,竟然弑君杀父!!”底下有人大声喊了出来。
“原来陛下是你害的!”
皇后不太赞成的看了儿子一眼,觉得他今夜有些心急了,分明只要应付过现在,哪怕是明日,让皇帝立刻暴毙都可以,偏偏是今夜,偏偏是现在。
不过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呢?
所有的筹码已经捏在他们手上了,小心翼翼谋划了这么多步,这最后一步了,不稳当便不稳当些吧。
于是皇后向人群中使了个眼色,原本静坐台下看热闹的一个人立刻悄悄退了出去。
上官家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这帮人就算有意见又如何?
太子认出了说话之人,面上露出阴狠的笑:“许少卿,您是名门清流,看不惯我的作为,可平心而论,我父皇难道就能比我更加治国有方吗?这个整日沉浸在酒肉歌舞,求着长生不老梦中的老东西,他有什么用?凭什么牢牢把着这个位置不放,看我们这些儿子像狗一样在底下争抢?”
“他早该死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过送他一程罢了。”
太子冷漠的话语立刻激起群臣不满:“就算,就算......你也不该弑君!弑君是大罪啊!”
“我就是弑君了,又如何?”太子厉声回道:“除了这一项,我有任何一处做的有不对吗?我尽心尽力,全都是为了大周好!”
没有人说话了,周遭一片鸦雀无声。
平心而论,皇帝确实比没有太子更适合当君主,可......
“啪”
“啪”
“啪”
一片寂静中,不知是谁的掌声响起。
人们看向发声来源,却见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还有些吊儿郎当的宁王微笑着,一边鼓掌一边站了出来:“大哥说的好啊。”
“比起父皇,您确实更像是个‘明君’,”他敛了面上笑容,神情一瞬间变得森冷起来:“可你除了弑君,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且说一个最近的,永宁侯府一案,背后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私铸钱币的究竟是谁?”
“257年南方水患,父皇命你南下安置流民,银钱和粮食都哪里去了?为何还是会有易子而食尸横遍野的情况?近年来屡屡压不下去的反军流民到底拜谁所赐?”
“更别说这些年来你在南方劫掠商旅......攒到现在,皇兄私库的东西恐怕比国库还要丰富百倍吧?”
“还有更多的,皇兄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到现在,太子原本胜券在握的脸终于微微扭曲了起来。
他看向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弟弟:“我倒是唯独算漏了你啊,二弟。”
宁王微微一笑,回望:“皇兄谬赞了。”
原本安静下来的臣子又开始骚动了:“太子!你还说自己是无辜的!!”
“这一桩桩,全是杀头的死罪!!”
“太子......你糊涂啊!”也有看着太子长大的老臣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到了如今这种境况,太子同皇后对视一眼,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他们做足了准备,就是真出了今夜的意外,也定能成事!
只见太子一声令下,不知道何时将皇宫团团包围起来的禁卫军更加缩小了一圈范围,羽箭直接对准了宴席上的臣子们。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太子缓缓扫视一圈众人:“今夜不肯归降者,就是走出这道宫门,也还有三千禁卫军等着你们。”
“拥立孤上位,或者死。”
“在座的各位都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吧?”
至于皇帝、宁王、和那个不知死活的大夫......
太子从身边亲军手中接过羽箭,缓缓拉开,而后直直对准了惊恐的软了身子的皇帝:“父皇,儿臣送您一程!”
万众瞩目之下,他竟是要亲自射杀自己的父皇!
所有人都如同待宰的羔羊,屏气凝神而惊惧的看着这一幕,唯有宁王面上仍然波澜不惊。
沈望舒同样悄悄捏紧了手铳,心道什么情况,今晚不会真就这样了吧......男女主翻车了??
这个想法一直维持到太子的箭射出的那一刻,一支闪着寒光的羽箭更快的从夜色中射出,从中间贯穿了太子射出的那一箭!
奔腾凌乱的马蹄声出现,众人这才恍然回神,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乱起来了!
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打破了夜色的寂寥,清晰的撞进所有人耳中——
“臣,陈廷,救驾来迟!”
第152章
尘埃落定
镇国将军回来了!
不但他来了,还带着不知几何的北境军,迅速将太子的禁卫军控制住。
外面的喊杀声似乎随着夜风一起灌了进来,冷峻肃穆的将军剑指已经傻眼的太子,冷淡的问:“没想到我真能活着回来?”
太子稳操胜券了一晚上,看到安然无恙的陈廷时心态终于崩了:“你是怎么......”
陈廷此行回来带的正是北境军最精锐的部分,也是由他亲自训练带出来的陈家军,京城的禁卫军对上这些刚从战场上拼杀回来的虎狼之师,自然是毫无反抗之力。
太子见事情败露,第一反应竟然是搭弓,准备对着皇帝射出第二箭,看样子是非要置周显帝于死地不可。
陈廷比他反应更快,长腿一夹马肚,冲过来的时候便拉弓放箭,这一箭,直接射穿了太子的手腕,让他胳膊一软,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来。
原本神志不清,稀里糊涂的皇帝这时候倒是真的回光返照了,求生欲上来,都不用被什么控制,抓着张岱的袖子就往他身后躲,一边躲一边口齿不清的喊:“镇国将军救朕,你救驾有功,朕许你超一品国公之位!”
“......”
陈廷面色不变,目光之中只有狼狈爬起的太子,后者怨毒的盯着他:“你为什么没死在西夏人的围攻里?”
大周北境始终受突厥人侵袭不堪其忧,南边同样不太平,东南沿海有倭寇,西南的西夏虎视眈眈,频频发起攻击,只是相比数量更加庞大的突厥军队,这两国只称得上是“骚扰”。
如同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稍不注意就会给你来上致命一口,但又不至于就这么弄死你。
陈廷缓缓扫视一圈众人,道:“我本该七日前就达到京城,但是回京路上却碰到一支西夏奇袭队伍,他们对我军数量,以及行进路线了如指掌,沿途不断干扰大军出发,又碰上雪天,这才在路上耽搁这么久。”
“我实在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那些西夏人这么清楚的掌握北境军的动向,于是以身做饵,让他们以为我军被困山间谷道,实则请君入瓮,抓住了那个西夏头领。”
陈廷一挥手,一个半死不活,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家伙被陈虎带了上来,随意往地上一扔,掰起他的脑袋给众人看——
“这是那个西夏的主帅!我先前同他交过手,此人诡计多端,身手也不错......”
如今就这么栽到陈廷手里了?
“镇国将军竟然将这人生擒了!”
不管众人议论纷纷,陈虎踹了那人一脚,粗声粗气道:“你自己说。”
那西夏主帅眼中满是求死的欲望,大口喘着气,艰难的呼吸了好几下,才扯着嗓子道:“半月前,一个从周朝皇宫来的太监找到了我,说要同我做一笔交易......”
从这人断断续续的交代中,众臣这才得知,竟然是太子许诺西夏人一座城池,并且给他们提供北境军的各种信息,若能直接杀了陈廷最好,杀不掉他,也务必拦住他们回京的脚步,不能耽误了太子的大事。
而听到那座城池的徐太傅已经炸了,气的跳起来骂:“邺州?那可是大周中部的粮仓腹地!太子就这般许诺给了西夏人,还是为了诛杀镇国将军!!这同叛国有什么区别?太子你居心何在啊!!”
“太子疯了吗?!”
“弑君,叛国,贪污......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就是这般千夫所指的局面,太子面上也没有丝毫悔意:“我有什么要说的?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位置。”
“可你不择手段,最终也没换来想要的结果。”荣国公道。
“若不是陈廷,今日我早已成事!”太子一下子激动起来,指着陈廷道:“这么多年了,为何他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为何无论怎样的危险境地他总能安然无恙的冲出来?为何?每个月都有三日避人不见,那从来不摘的玄铁手甲之下究竟是什么,他究竟是不是人,还是个什么怪物,你们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这个疑虑确实是众人心中都有的,再悍勇的将军也不可能百战百胜,更何况从年龄来看,陈廷还不到三十岁,还有那古怪的三日......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守卫我大周疆土之功臣!”
“比起你这个乱臣贼子,陈将军的问题算什么问题?”
“我当然并非无所不能,此次西夏之袭是宁王提前察觉告知于我,这才能够做出全然应对。”陈廷说完,直接叫人拿下太子:“还有什么话,你留在在诏狱慢慢说吧。”
还有夫人信上说的那个五皇子......哼,希望他不要死的太早。
太子和皇后先前布置的禁卫军根本不足以抵挡片刻,连带着在场的上官家朝臣也被拿下,不管是下毒,还是宁王列出来的数罪,最后都在在诏狱一一审出来。
至于皇帝,这么好一会儿没人理他,他已经悄无声息又晕了过去。
原本众臣以为自己今日就要这么被扣在宫里了,甚至有许多清流老臣已经做好了宁死不屈的准备,没想到一场宫变就这么解决了,太子既无还手之力也无还口之力,到最后还硬气的不行,死都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可见他这些年来被压抑至此,已经心理变态了。
清流之首徐太傅叹了口气,想想皇室子嗣凋零的大周,感慨道:“若不是宁王殿下早做准备,今日我等恐怕真的会被太子逼迫就范,从此大周的皇位上便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老夫真是无颜去见先帝啊......”
“还好宁王殿下隐忍,查出了这么多真相,还助镇国将军预知了西夏人的阴谋,有宁王殿下在,我大周也不算是群龙无首。”
全场最懵的大概就是李贵妃了,今夜这走向一变再变,先是太子谋反,然后是皇帝醒来,再是陈国将军救驾,到了最后......这皇位怎么突然就落到她儿子头上了??
第153章
“来抱抱吧!”
直到群臣散去,陈家军和金吾卫重新接管皇宫,沈望舒一直牢牢抓着火铳的手终于松了松。
天知道她有多紧张。
转头一看,旁边的陈芷一脸苍白,到现在手还在细细发着颤,姑嫂俩对视一眼,沈望舒还能笑得出来:“吓到了?”
陈芷深呼吸几下,这才一把抓住她的手,连珠炮似的问出一串儿:“怎么回事?怎么太子突然就谋反了?你们好像都不意外的样子,大哥也回来了,大哥这算是救驾有功吧?还有张大夫......张大夫怎么又去了皇上身边了???”
她太过震惊,以至于说话都语无伦次的,对上沈望舒镇定的目光,回过味来:“......大嫂你也知道?”不然为什么来之前特意提醒她要待在爹娘身边?合着全家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啊?
“一点点吧。”沈望舒没跟她说是自己把皇帝弄醒的。
陈廷还在另一边同宁王说什么,沈望舒分明从来没见过这二人社交,可此时他们交谈的样子却十分熟稔,今夜的配合也十分及时巧妙。
荣国公带着陈芷先回去了,宁王也同其他朝臣处理后续事情,陈廷一得空,迫不及待来找沈望舒。
他是连夜赶回京城的,身上的铠甲都没来得及换,沾了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身上的血,风尘仆仆的样子。
而小夫人今夜盛装出席,娇俏漂亮又香香软软,陈廷原本想抱她的,到跟前了又克制的停下来,怕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好闻的味道,只一双亮的惊人的黑眸痴痴盯着人家:“阿念,我回来了。”
她却一看见他就笑,声音甜甜软软:“好及时哦,夫许久没见,陈廷看着小夫人的笑都有些招架不住,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不敢再盯着人看,低声道:“我今夜一点也不敢看你。”
沈望舒主动凑过去,让他牵着自己的手:“为什么呀?”
这人今夜还真是高冷的很,从进殿到方才,一眼都没看自己,可有骨气了。
“一看到你我便欣喜,会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男人老老实实回答:“不过现在人都走了,就不用装了。”
沈望舒笑出了声:“原来是这样。”
二人牵着走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察觉到不太对——低头一看,原先从来不卸下玄铁手甲的人,现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用自己的手牵着自己,温暖有力,轻而易举便能将她的手整个儿包裹在内。
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陈廷主动解释道:“是药效,分开之后我隐约觉得自己可以控制掌握体内那股力量,其他的不好说,手却是已经可以控制了。”
一说到这效用奇特的抑制丹,二人都想起那不见天日的三天三夜,陈廷不好意思,沈望舒却是心有余悸,不过想想累就累点,结果却是值得的。
夫妻俩一路行至宫门前,溜得太快,想寻妹妹说说话的沈羲和一回头就找不到人了,同样没找到陈廷的宁王无奈的摊了摊手:“怕是回家了。”
这二人功成身退了,他们要处理的后续可就多了。
五皇子和太子没一个无辜的,背后涉及的各大势力也得慢慢清洗查处,这可是个大工程......
*
回了将军府,两人很默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