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笑着叹气:“哎,只可惜我已有家世,即便看上我也没机会做驸马。”
沈澈撇撇嘴,他也没机会,人家都选了状元了,长得好不如考的好,唏嘘道:“我们都没那个命。”
……
大殿内,屏风后的女子看到殿前的蓝衣男子,不明原因的有一丝失落。
曹渊不知道陛下为何留下他,恭敬地低着头,等待吩咐。
“状元郎可曾议亲?”
曹渊心里一个咯噔,陛下要赐婚?
“回禀陛下,微臣一直读书,并未议亲。”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如此,朕的长公主,状元郎觉得如何?”
曹渊缓缓跪下,眼睛触及到屏风下那一抹粉,是她在后面吗?
他心底惊喜,一次诗会,他见过长公主,天人之姿,着实惊艳到他。
且她不是只懂养尊处优的公主,亦不是普通的内宅女子,好多公子都喜欢,他自然也是向往的。
可回过神来,若做了驸马,便没什么前程可言,如今的曹家已经衰败,他苦读多年,不就是为了让曹家回到以前吗?
爹娘对他寄予厚望,长公主已经有了财库,不可能再让自己这个驸马有更多的权势。
想通其中关节,他忍着酸涩,抹杀做驸马的念头,头狠狠磕下:“启禀陛下,长公主乃陛下千金,微臣不敢高攀。且微臣读书多年,只想报效朝廷,不敢想其他。”
皇帝:“……”
皇儿都十八了还未议亲,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还不愿意,哎,又要耽搁了。
屏风后的长公主也没想到会被拒,微微怔愣过后,脑子里突然出现那位月白色衣袍男子。
曹渊出来时,脚步都是虚浮的,还在想着诗会上的惊鸿一瞥,和刚刚屏风后那抹身影。
吴琼迎上来,拉着他低声询问:“曹兄可是要当陛下的乘龙快婿了?”
曹渊回神,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快,有些尴尬:“不会,我没那个打算。”
不仅吴琼,沈澈也惊住了:“为什么?”
“家父当年被连累,没少被人嘲笑,只盼着我能读好书,有所成就。”
二人明白了,当了驸马不会被重用,曹渊不想为长公主放弃前程。
可怜长公主忙到十八岁还未议亲,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却被拒绝了。
“你们俩千万别和任何人说。”
“放心吧,没成的事乱说岂不是找不痛快,我们俩不傻。”
“是啊,走吧,我们去喝茶。”
两日后,皇帝单独宣召沈澈,他收拾一番进宫面圣。
刚进御书房,就见龙椅旁坐着一位娇艳女子,正盯着他看。
他以为是宫妃,不敢打量,跪地磕头:“微臣拜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沈澈站起来依旧不敢乱看。
“探花郎可有议亲?”
沈澈如实回答:“回禀陛下,微臣未曾议亲。”
“朕身旁这位是长公主,探花郎可听闻过?”
沈澈猛然抬头望向女子,长公主不是看中曹状元了吗?
察觉失礼,又很快垂下头,拱手行礼道:“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
“免礼。”
长公主皱着眉瞧他,见他没回父皇的话,冷冷问道:“很难回答吗?”
沈澈的耳尖逐渐红了,心也怦怦乱跳,但理智尚存。
她明明喜欢的是曹兄,因曹兄不同意,就随手抓他凑合吗?
皇帝呵呵笑着:“探花郎不必多想,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朕不会治你罪。”
“微臣听闻过,殿下打理财库很是出色,微臣佩服。”
听他这话,长公主直接站起身问道:“既然如此,你愿不愿做本殿驸马?”
番外二老太傅自以为的三角恋(二)
沈澈错愕,这种话,她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大大方方问出来了?
她还真不是一般女子。
她上次都没选自己,是因为曹兄不同意,而她又到了年纪,不得已才选自己吧。
沈澈又不言语,两只手指摩挲着,唇角低垂。
长公主没那个耐性,行不行一句话的事,磨蹭什么?
她一拍椅子站起,厉喝:“到底愿不愿意!”
“愿意。”沈澈说完自己都愣了,自以为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却这么轻易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不知为何,看着她舒展的眉目,他心里并没有被欺压之感,反而有些害羞。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已经笑开的长公主,俊脸红透。
皇帝边笑边扶额,哪有直接问人家愿不愿意的,皇儿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姑娘家?
“好,长公主府已经赐下,朕会为你们二人赐婚。”
“多谢父皇。”
“多谢陛下。”
长公主告退,转身走人。
沈澈也告退,出来时,女子转过身看着他。
脚下走的几步路像是有火在烧,察觉到她还在盯着看,沈澈的耳尖又不自觉红了。
“殿下。”
“你叫沈澈是吧。”
“正是,殿下有何吩咐?”
“以后你就是本殿的驸马了,本殿不能像别的女子,成婚后只在后宅相夫教子。你也不能像其他男子,有机会做朝堂重臣,可会觉得不甘?”
“微臣不敢,微臣知道殿下掌管财库,也知道做驸马意味着什么。”
“微臣是在清楚前提的情况下自愿同意的,不会不甘。”
长公主唇角微勾,很快压下,声音带了不悦:“那你刚刚怎么回答的这么慢?”
沈澈目光躲闪,后小声说道:“微臣怕……怕殿下是迫不得已才选微臣。”
长公主突然想说不是,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们才第一次见,没必要解释给他听。
“别多想,圣旨很快会赐下,我会派人随你回去准备婚事。”
沈澈的脸又红透了:“是,多谢殿下。”
他怎么总是脸红,长公主觉得好笑:“出宫去吧。”
“恭送殿下。”
看着人走远,沈澈摸摸滚烫的脸颊,忽然感觉有些高兴,他成了长公主的驸马,不是......别人。
回去住处,他给家里写信,不知该如何开口。
写着写着,又不自觉想笑,两天前还觉得自己没机会,今天就轮到他头上了。
身旁小厮看过来,他赶紧趴在了桌子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小厮哪能看不到,他那窃喜的模样太晃眼了。
第二日,赐婚圣旨到了翰林院,沈澈出去接旨。
宣旨内监嗓门不小,屋内同僚都听到了,大家互相看看,面露喜色,准备一会儿恭喜沈澈。
曹渊正持笔写字,听闻紧握住笔,左手压着的纸张微微皱起,她......又选了沈澈?
也好,沈澈学问好,人长得也好。
她能这么快选好人,是好事。
可,为什么心里很堵?
沈澈接旨回来,身边立马响起呼声:“不愧是探花郎,竟被长公主和陛下看中,恭喜沈驸马。”
他边连连道谢边用余光看曹渊,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知道,曹渊不是不喜欢长公主,只是为了前程,为了家族,不得已才放弃。
只见他微笑起身,对他说了恭喜。
沈澈点头,说着多谢。
明明只有四个字,吴琼却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不一样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仨清楚,长公主一开始是要选曹渊的,他们俩不会因此产生隔阂吧?
同僚们张罗让沈澈请客,吴琼也跟着起哄,只有曹渊,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桌前,继续写字,置身于热闹之外。
长公主和新科探花的大婚备受瞩目,不说别的,只说这俩人站一起就像一幅画,让人看不够。
沈澈家境好,容貌俊秀,因常年读书,皮肤也比寻常男子白,比京城的公子都要水灵。
他身材颀长,大红喜袍剪裁得体,行走间挺拔如松。
长公主同样高挑的身姿,搭配艳丽喜袍,更加雍容华贵。
二人拜天地,入洞房。
‘嫁进’公主府,沈澈并未觉得屈辱,这两个月他们见过两次面,虽然都是聊新房的事,但每次见面他内心都很欢喜。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位奇女子。
因为他不敢再回想她选曹渊,一想到心就像刀绞一般难受。
不敢想象她穿上红衣嫁旁人的样子。
敬了几杯酒,回新房掀盖头,新娘头冠厚重,宫女们小心的拆卸。
长公主有两次被扯到,轻呼出声。
沈澈看的心疼,她每次吸气仿佛都扎在自己心上。
想伸手帮忙,又怕自己不懂,更加弄疼她。
长公主余光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流过一丝丝欢喜,故意喊疼吓唬他。
沐浴过后,她躺去床上。
只见男人穿着红色里衣坐上床,碰了碰她的头,轻声问:“还疼吗,我帮殿下揉揉?”
她鬼使神差点点头,坐了起来。
男人坐她身后,张开手指,轻轻触碰她的头皮,指尖微麻。
手指一点一点揉动,沐浴后的馨香萦绕在二人身边。
按着按着,他眼睛不自觉看到她的背脊,再往下是纤细的腰身,不自觉喉咙滚动。
突然脸颊爆红,赶紧收起胡思乱想,目光专注在她头顶。
明明只是揉她的头,没有比这更纯洁的事,可他心中却生出一头野兽,想把眼前的可口吃干抹净。
他的呼吸逐渐变急,逐渐加重,随即开始浑身燥热。
他努力缓着思绪,却发出一声吞咽。
手指僵住,脸爆红到脖子根。
长公主似有所感,回头瞧他,男人快速低下头。
又害羞了,真好看。
她知道他好看,站在一群人里总是最显眼的,她那日也是最先注意到他。
刚刚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心疼,伸手托起他的下巴,盯着好看的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