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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跟着笑了一声。
谢长晏的脸色青红交加,我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个小袋子,在里面翻了好久。
一会是炼制的药丸,一会是干枯的草药,一会是无用的破布,终于在角落里翻出了一个镯子。
那还是三年前,谢长晏感动的时候送我的。
“阿音,就把这镯子当成我们定情的信物吧。”
后来我去了药谷,镯子便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了一起。
要不是谢长晏出现,我已经把它遗忘了。
我走上前,把镯子往谢长晏手里一放:“物归原主,以后莫要再打扰我。”
谢长晏的眼眶一红:“阿音,你真的要对我绝情到这地步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传来萧忆的咳嗽声。
我心中一急,哪里还有心思听谢长晏说话,手忙脚乱的抖开披风,给萧忆围了个结结实实。
“不是跟你说了要多穿点,怎么又咳上了!”
萧忆乖顺的点头:“好嘛,我知道错了。”
谢长晏恼怒的喊道:“阿音,他是装的,你看不出来吗?”
“他故意咳给你听,想让你离开我!”
萧忆转过脸,对他挑衅一笑:“谢侯爷,如今的你,真是太可笑了。”
我推着萧忆往屋里走,再也不搭理谢长晏。
谢长晏呆立在原地,良久,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镯子。
那镯子身上斑斑点点,有许多磕碰的纹路,显见它的主人并不爱护它。
可明明,沈音收到镯子那天,那双眼中仿佛落入了星光,亮的惊人。
随着沈音背影消失在转角,“咔”的一声,镯子莫名的在谢长晏手中碎成了几截。
就像消失的情分。
谢长晏的心,沉沉的落了下去。
镇南王的后事办好后,还有许多杂事,萧忆很忙。
而我徘徊在各个药馆,想寻找治疗萧忆寒疾的最后一味药,金阳芝。
可这药极其难得,不然萧忆也不会被寒疾缠身这么多年。
就在我又失望的从一个医馆中出来后,有个人递给我一张纸条。
上面说,他有我寻找的金阳芝,让我府中一叙,落款是——
谢长晏。
我踏入谢府的时候,谢长晏在曾经我照顾他的房中,准备了一桌酒菜。
“阿音,你还记得这里吗?”他目露追忆,“当年我中毒之后,本来已经绝望了,以为此生只能动弹不得的躺在床上当个废人。”
“要不是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爱护我,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谢长晏说得一片深情款款,可我压根没心情听。
“金阳芝在哪?”我问。
谢长晏一顿,他不可思议的说:“你真的只是为了药材而来?!”
我点点头:“萧忆的寒疾需要金阳芝,不然——”
我厌烦的看着这间屋子:“我是不可能来的。”
这间屋子承载了我三年的虚妄,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
我踏入这里,就想起我的父亲,让我的心反复被凌迟。
“又是萧忆!”谢长晏恼怒的拍着桌子,“沈音,你对我爱成那样,不过就一年!”
“区区一年,你就变心了吗!”
“你的爱,这么廉价吗?”
我握紧了拳,语气却平静的问他:“金阳芝,有还是没有?”
谢长晏泛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我,企图在我脸上看出别样的神情。
“金阳芝当然有,不过,这么金贵的东西,你想无条件的拿走吗?”
我垂下眼睫:“什么条件,你说。”
谢长晏道:“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