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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暮寒难堪的低下了头,我轻嗤一声,看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一味的把错怪在我身上罢了。
连续一个月,他每天做好早餐送在家门口,被哥哥一脚踹翻喂狗;每天跟着我坐在学校咖啡厅、图书馆,什么也不做就远远的跟着,哥哥见一次打一次,他们俩成了学校的名人。
我拉住哥哥问他到底想干什么?盛暮寒张了张嘴,半晌才干涩的开口:“我竟不知你书念的这样好。”
这些天他看到另一面的她,不卑不亢与教授讨论学术,欢欣雀跃的完成一门课业,回家买一束向日葵......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不似从前那般总是哭。
我听的想笑,好心提醒他:“盛暮寒,当初是你亲口说我不是读书那块料,让我省省心。”
无形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所言。
“星语,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以前是我没看懂自己的心,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你!”
我望向窗外,疲倦感从心底涌出:“今年我二十九岁,结婚七年,受尽了盛家的冷眼,被你灌过酒,被你骗的团团转,也出过车祸”,我哽咽着深呼一口气,“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也体验过不打麻药生剥胎盘......”
我回眸看他,他早已承受不住的弯腰跪地,泣不成声。
“我已经给姚佳薇移植骨髓了,你还要怎样?盛暮寒,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就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吧。”
哥哥恨的咬紧牙关眼眶充血,他尊重我也怕戳中我伤口,从来不过问,却不知这些年我过的这样不好。
他冲过去一把抓住盛暮寒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警告他:“盛暮寒,守好你们盛家!”
盛暮寒只是痴痴的望着我,边流泪边笑了起来:“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搅你了。”
说完他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外,边哭边笑,最后彻底崩溃。
哥哥转身推着我,强硬的把我送到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看着我的体检报告单成功绿了脸,又带着我去老中医把脉,拎着一大袋子苦汤药回家。
我暗暗流泪,试图撒娇蒙混过关:“哥哥~,我最怕苦了。”
哥哥揪着我的后脖颈冷笑:“怕苦就好,知道苦才能长教训!眼瞎看上那么个男人,该你的!”
哥哥越发的忙,疯狂的拓展国外版图,在海外把盛家的企业打压的死死的,直至破产清算。
盛暮寒知道后,签字点手顿了顿,很快又恢复原样。
他开始学着体验痛苦,在会所各种酒混着喝,还特意吃了自己会过敏的坚果,感受着胃里的绞痛和身上发痒发疼的红疹,心里涌出一股扭曲的快感,原来这么难受啊。
助理把他送回家,保姆赶忙煮醒酒汤,他刚入口就皱起了眉头,让阿姨按原来的做。
“之前都是太太给您做的,我也不知道配方。”
入口的甜汤变的苦涩起来,一饮而尽后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沙发上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话抱枕玩偶,客厅落地窗的摇椅上落了灰,光洁的地板上也没了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
等他踱步到主卧,那里漆黑一片再也没有为他而留的一盏暖光。
盛暮寒爱上了痛苦的滋味,仿佛这样就能体验我当时的痛苦,他去医院体验分娩体验仪,宫缩的巨痛疼的他青筋爆起,他却痴痴的笑了起来。
“原来不打麻药剥胎盘是这种感觉啊。”
刚实习的护士毫不留情的打碎他的幻想:“想什么呢,不打麻药手剥胎盘能给人疼死,这跟那个比不了。”
盛暮寒脸色一白,耳朵嗡鸣的响,耳边迟滞的想起我尖叫哀嚎痛哭的声音,哭的他心脏停跳,呼吸困难。
他开始不要命的做慈善,能匹配捐赠骨髓他就去,匹配不上他开始频繁的献血,直到胳膊上的针孔变的黑紫。
等他茫然的走在大街上,看着花店门口一束束向日葵时,才彻底明白这些都不够,他永远也无法感同身受我的痛苦。
他蹲在花店门口看着那些盛开的向日葵,泣不成声。
他曾拥有一束光,后来又自己亲手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