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看着容修澜殷切的眼神，宋岁宁心底五味杂陈。
“何必白费力气呢?”
“容修澜，我实话告诉你，不管你付出多少努力，我都不会再爱上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和天命做了交换。”
容修澜心底涌出一股巨大的恐慌，他知道，接下来，宋岁宁的话可能会击破他最后一丝希望。
“就在那次你在货车下面救下林沐歌的时候，我万念俱灰之下，和天命做了交换，以我的灵魂为祭，斩断情丝，再也不受男女之情的困扰。”
“我没有情丝，怎么会爱人呢?”
容修澜呆立在当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良久之后，他突然捂着脸，悲痛地哭出声来，“岁宁，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没有情丝......你竟然会没有情丝.......”
宋岁宁只是平静地看了容修澜一眼，她轻声道，“或许，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仙和妖，终归是没有结果的。”
“我很感激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救了我，那个时候我被林沐歌折磨的遍体鳞伤，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是救赎，可是后来，伤害我最深的还是你，我真的害怕了，容修澜，欠你的命也早就还给你了，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容修澜恍若未闻，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带着殷切的希望，不甘心地追问道：“那来世呢?我能不能向你求来世?”
宋岁宁微微一笑，“没有灵魂，哪里来的来世呢?”
容修澜这次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而死。
“岁宁，你竟然这么狠心，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你这样狠心......一点点的希望都不留给我......”
“为了摆脱我，你竟然可以献祭你的灵魂?！”
容修澜心痛到极致，竟然流出几行血泪，他苦笑着呢喃。
“都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见他这样，宋岁宁能做的也只有沉默，情字，外人是劝不了的，也只能靠他自己想通了。
宋岁宁转身离去。
这次和容修澜说清楚之后，他们之间再无瓜葛，也不必相见了。
但她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周围被暗紫色的光芒笼罩，瞬间狂风大作！
宋岁宁震惊地回头，看到这光芒是从容修澜的身体中爆发出来的。
此刻，他额上的印记更加明显，一双眼睛透出血色的眸光，看起来十分瘆人，颇有毁天灭地的架势。
容修澜知道自己渡劫失败，现在又成了堕仙，他回不了仙界，也娶不了宋岁宁，就连虚无缥缈的来世都和他无关。
现在的他彻底疯魔了。
“既然不能如我所愿，那我就毁了这世界！”
“所有人，都该死！”
强大的紫色光团汇聚在容修澜的双手上，就要向不远处的一个居民区袭去！
眼见他就要动手伤人，宋岁宁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反噬，急忙出手挡在了前面，可她的法力远不如走火入魔的容修澜。
渐渐变得非常吃力。
容修澜不忍心伤害宋岁宁，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动摇。
宋岁宁抓住机会。
“容修澜，我只有这一世了，你确定要杀了我吗?”
容修澜如梦初醒，一走神，被宋岁宁击退数米，倒地吐血不止。
身上的杀气也在慢慢消退。
是啊，他杀了宋岁宁，以后，该去哪里找她呢?见一面也是奢侈了。
容修澜呜呜咽咽地哭了，他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差点又促成大错。
见他身上完全没有杀气之后，宋岁宁才放下戒备。
“容修澜，你已经是堕仙了，不要一错再错。”
如果他杀的不是该死之人，估计早就被天命抹杀了，现在只是沦为堕仙，竟然还不知足！
看着一脸愤怒的宋岁宁，容修澜轻笑一声，“岁宁，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做错事了。”
说完，容修澜一掌拍向自己的眉心，甘愿自毁修为。
“你放心，你在乎的一切，我都不会再去伤害。”
“现在这样，你该放心了。”
“......”
宋岁宁神色复杂，容修澜自毁修为，他现在的法力连最低阶的小妖都不如。
他为了让她放心，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
后来，宋岁宁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容修澜，不知他是死了，还是被躲到深山老林去修炼了。
宋岁宁按着自己的计划，在人间四处游历。
突然有一天，她发现容修澜总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
“容修澜，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不是早就和你说清楚了吗?我不会爱上你，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身后的男人低垂着脑袋，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这路这么宽，多走我一个行人又能怎样呢?”
宋岁宁无奈地摇摇头，她知道自己劝不住容修澜，便无奈地让他跟着。
也许等时间久了，他便自己离开了。
可是后来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容修澜始终像一条尾巴，跟在宋岁宁的身后。
容修澜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宋岁宁再无可能，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只要离开宋岁宁的身边，他的心就会感受到无边的痛苦。
只有现在这样，才可以缓解他的相思之苦和锥心之痛。
再后来，容修澜跟着宋岁宁一起走过很多地方，他们甚至故地重游，回到了那个承载他们爱恨情仇的海城。
商场的巨大屏幕上播放着最近的新闻。
出道以来一直以玉女形象示人的林沐歌，竟然被曝出多个丑闻。
在这些丑闻当中，虐待流浪猫和流浪狗，甚至将这个罪名扣到其他女演员身上，都是微不足道的罪名。
她竟然还和自己出演的第一部作品的导演有过不正当关系！
这名导演离奇死亡的当晚，林沐歌就在旁边，这当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屏幕上播放出了林木歌在狱中的状态，宛若一个呆滞的木偶，完全看不出当初光彩照人的样子。
宋岁宁戴着口罩，默默注视着屏幕上的一切。
林沐歌做下的恶行都已经被揭露了出来，现在回头再看这一切，她只觉得恍若隔世。
世人总是健忘的。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侧的两个人，就是曾经鼎鼎大名的两个演员。
看到林沐歌终于为她作下的恶付出代价，宋岁宁可以告慰那些死去的同伴。
那间承载着黑暗的地下室也被烧为灰烬，宋岁宁简单地祭拜之后，汇入人群。
她的生命还有很长很长，有更多的美好在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