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
老子放了二十箱秋刀鱼饵全臭了!
""雷达上全是鱼群影子!
实际下网屁都没有!
""有艘韩国船在撒漂白剂!
"台湾客商的GoPro掉进海里。
这个一小时前还在吹嘘征服过阿拉斯加帝王鲑的男人,此刻正盯着声呐屏幕上的地狱图景——代表鱼群的绿色光点如癌细胞般增殖,却在接触钓饵的瞬间集体消失。
"是鬼鱼。
"陈金水往海里倒了瓶高粱酒,"赤潮里的鱼吃不得,吃了要中邪。
"林海生从泡沫里捞起条垂死的鲻鱼。
鱼眼凸出如玻璃珠,鳃盖下渗出荧蓝色黏液,这是赤潮毒素侵蚀神经系统的症状。
他忽然明白日间那条长鳍金枪为何会带着流刺网伤痕出现在近海——整个东海的食物链正在崩溃。
"下锚!
"陈金水的吼声惊醒众人。
老船长指向西南方隐约的灯光,那是大洋渔业公司的围网船在夜捕。
三百米长的巨型网具正在收紧,船身喷射的集鱼灯将海面照成惨白。
阿泰突然扯掉上衣,露出背后的妈祖纹身:"跟他们拼了!
"这个平时满嘴脏话的汉子,此刻正把香炉灰撒向大海。
林海生想起上个月在鱼市看到的场景:刀疤刘把电鱼船主的脸按在死鱼堆里,逼他生吞下蓝环章鱼。
改装主机的轰鸣声震碎月光。
福昌号如同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在赤潮里犁出漆黑的沟壑。
台湾客商缩在救生舱里首播,手机镜头晃过陈金水绷紧如弓弦的脊背。
大洋渔业的警告灯扫射过来。
林海生看清围网里挣扎的不仅是鱼群——三只误入渔网的中华白海豚正在做死亡翻滚,它们背鳍上缠着的塑料绳,和日间那条金枪鱼身上的如出一辙。
"放流刺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