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罗香中药铺后院的尸臭味裹着檀香钻进鼻腔,商陆将桃木钉浸入雄黄酒,液体沸腾的滋滋声像某种诅咒。
月光掠过百子柜的铜锁,在他后背溃烂的伤口投下北斗状阴影。
江离注意到他握药杵的指节发白——这个永远冷着脸的镇物猎人,此刻像绷到极致的弓弦。
"你的桃木钉还剩两根。
"江离用镊子夹起发黑的艾绒,"傩面可以...""然后变成你爷爷那样的活尸?
"商陆突然扯开衣襟,逆生莲纹在心口绽开,"江家的傩术不过是慢性自杀。
"他蘸取腐肉般的药膏涂抹伤口,"就像你妹妹甘愿当阵眼。
"后窗传来瓷器碎裂声。
白露踩着当归残片踏入,洛丽塔裙摆的香灰簌簌飘落:"第七具镇物醒了,带着傩戏铃音。
"她的塔罗牌穿透药柜,显现出青铜棺上的计时符文——正是江离在火车上见过的数字。
时雨调试怀表的手猛然顿住,齿轮咬合的声响与记忆重叠:"父亲自杀前七天..."他扯开衬衫露出腕间疤痕,"每天凌晨都去青龙巷。
"---子时青龙巷144号阁楼生锈的傩面堆里爬满尸虫,江离的化妆镜映出暗格中的日记本。
泛黄纸页间夹着两张戏票,江绾的字迹刺入瞳孔:"三月廿七阴哥哥又烧了半块傩面,他耳后的胎记淡得快看不见了。
傩神说等印记消失那天..."时雨突然按住日记:"夹层有东西。
"戏票背面是江绾的素描:七个戴傩面的人围住青铜棺,嗔面男子腕间的怀表链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这日期不对..."时雨踉跄后退,"你妹妹失踪是2020年,可这画的是1999年的我父亲!
"白露的指尖抚过素描纸背的黏液:"时间褶皱会让人在不同年代反复出生。
"她的瞳孔分裂成双重虹膜,"比如你——真的记得母亲的模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