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妈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玲玲满头问号，但很快又想到我和他解释的耀东有精神病。

    她平常也不是个受委屈的人，当即一把推开我妈，大声吼道。

    “你儿子精神病，妄想和我结婚，今天是我男朋友和我求婚关他毛事。”

    “我和他连两句完整的话都没说过。”

    玲玲男朋友高大的身影将他护在身后，现场乱哄哄的。

    我妈已然失了智，林耀东重伤后她急于寻找一个发泄口。

    但平时虽然她唯唯诺诺，但是只要遇到林耀东的事情就特别容易情绪上头走极端。

    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刀，警察都来不及拦，被来往推搡的人群拥到我面前。

    而我鬼机灵鬼机灵的，十分灵活地闪开，露出了我爸。

    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爸佝偻着身子，整个人因为昨天受的伤而颤颤巍巍。

    可就是这样的艰难，他还要来看他的好大儿。

    可迎面就被我妈插了一刀，病号服染上了鲜血，我爸如同老旧的风匣喘着粗气倒下。

    我妈也这才清醒过来，丢下手中的凶器呆愣在原地。

    警察也是没想到，出一趟警还得半路加班儿。

    几个警察将我妈拷走了，我爸被拉进去抢救。

    医生催我来交费，可我这些年为了照顾弟弟一直都没有出去工作。

    开的那辆车也是因为买上后接送林耀东上下班用的，并不在我名下。

    可以说我一无所有。

    我跟着警察去了警局，身旁还有玲玲和她男朋友。

    警察先是询问废弃发电厂的具体情况，以及我弟弟林耀东坠楼的原因。

    “我和他在检查室门口碰面，他问我来干什么，我就说今天我要和我女朋友求婚，结果他就变了脸色，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一顿揍。”

    玲玲有男朋友皮肤黝黑，人高马大的，此刻委屈极了。

    明明是求婚这样的好事，偏偏碰上林耀东这个神经病，搁谁身上都膈应。

    我妈又跳了出来，戴着手铐的手指着玲玲的鼻子大骂。

    “就是她这个骚狐狸勾引我儿子，说什么只要爬到烟囱顶上求婚，她就答应，我那可怜的儿子才会眼巴巴地去干那种危险事。”

    玲玲不干了。

    “我都说了我和你儿连两句话都没说过，我有男朋友，今天是我男朋友和我求婚，他是专业的极限运动员，所以我才敢让他爬烟囱，林耀东是什么东西?他失足掉下去关我什么事?”

    我妈气得不轻，“一定是你这个骚狐狸，脚踏两条船，和你姘头合伙要害死我儿子。”

    警察看向了我，当时的最后一位证人。

    我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是他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妈，我不能为了弟弟昧着良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