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何时抓了我娘来,关在她院中左侧的柴房内,还命人抓了几只刚出生的小老鼠丢在柴禾堆里。
那些个小东西吃不到东西,便整日整日不停叫唤。
硬生生把不想拖累我的娘,逼的叫喊出声。
让到处溜达的小云子听了。
派人传信于我。
我握紧拳头,快步往小姐院子里赶,就连撞到人了也没去管。
路上磕磕绊绊,走的极为缓慢,有几次差点被凸出的鹅暖石绊倒。
裙摆太长,始终不得迅速。
等赶到地方时,娘已经被小老鼠抓绕的满脸红痕,就连手指甲都被人生生拔去。
变得鲜血淋漓。
我目眦欲裂,使劲推搡围着的人群,[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许欺负我娘。]
不知是谁伸脚,害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找死!],我从旁边抽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朝着众人狠狠挥下。
[拦住她。]
是将军的声音,我慌乱的思绪停滞一秒,住了手。
任由他身后的人将我制住。
[光天化日之下,不知廉耻。]
一卷画纸甩在我面前,落在地上,展开,是男人赤身裸体的个人画像。
[年年果然说的没错,下等人教养出来的人,终究是下等人,我不过稍稍冷落你些,你便背着我与他人私通款曲。来人,押下去,把她孩子打掉。]
[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
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一番话下来,得出的结论是拿掉我腹中的孩子。
[将军仅仅凭借一副画像便轻易定我的罪,我不服!]
[小姐暗自捉拿我娘到此地,施以如此极刑,那么请问,您又是以何种罪名将她关押起来的呢?]
[我刚来,将军便搜到了画像,可我并未出府,这名男子我也并不认识,何来私通款曲一说?未必我会傻到把这种东西放在屋内,而不是寻个隐蔽处私藏起来?]
只一瞬,我就明了小姐的想法。
她捉了娘逼我出门,将早已准备好的画像放入我屋内,随即报给将军,想着趁我为救娘心切之时将我狠狠压住。
可她忘了,我是伶人教导出来的。
这些阴损法子,我早摸的透透的。
如此一番话下去,屋外倒是难为的沉寂下来,唯有夏间蟋蟀在不停叫唤。
天空已露残阳,将军拍拍小姐的手,[把这可怜的老妇人放了吧!]
我心下一喜,脸上还未来得及露出欣喜的表情。
便被他一句话打下地狱,[至于你,老老实实吃下落胎药,否则,哼。]
他还是怀疑我?
明明是经不得细查的污蔑事件。
他居然要因此断送我腹中或许已经成型的胎儿!
小姐尖声大笑起来,[将军可真是慧眼如炬,我左不过是气她一个小小婢子,居然敢欺瞒你怀上下等人的孩子,妄图混淆将军府的血脉。]
[捉了这妇人原也好生照看着,偏她有失心疯,老是怀疑我要害她,竟吓得生生嚼碎了指甲,哎,原也赖我。]
小姐擦了擦眼角未落的泪水,假惺惺的拍了拍手掌,令小夏子从她的嫁妆盒里挑一只成色最好的银簪子给娘。
算是聊表她的一份歉意。
娘没接簪子,跌跌撞撞摸索着朝我走来。
我使劲挣脱却不得要领,只得眼睁睁看着她跌倒又爬起,一头乌发散乱披下。
布满细纹的脸上全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神色。
她终于碰到我的衣角,那双粗糙的的大手一寸寸抚摸我的鬓角,[丫头,你受苦了啊,都是娘没用,娘该死,是娘害了你!]
她的语气哽咽,却未曾落泪,只是眉眼间带着的愁苦,几乎要让我咬破牙龈。
[将军执意如此么?],我抬眼望向身姿挺拔的男人,目光灼灼,眼底藏着希冀。
[动手!],将军并未看我,只是摸了么小姐的发梢,语气没有丝毫迟疑。
小允子突然走了出来,他挺直腰板,浑身气质发生巨大改变。
廉价的小厮服穿在他身上也依然未能抵挡他的荣光。
第5章
[休的无礼!她可是本王护着女人,谁敢动?],我仔细端详他的样貌,竟真有几分像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