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喜提双生子,下一秒却撞见夫君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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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耳边是爆竹炸响的声音。
雕花窗外,庭院中笙箫管弦齐鸣,人群举杯喧哗。
丫鬟木兰掀开帘子,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夫人,侯爷为您大办生辰宴,还命人在府里放烟花助兴呢。”
强撑着下床,我被木兰搀扶着往东院走。
刚到门口,便见满地花灯,将整个庭院衬得流光溢彩。
几名小丫鬟正忙着摆放花篮摆件,个个拿着艳红的蝴蝶风车笑作一团。
沈砚之果然舍得花费,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正要迈步进去,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缓缓走来。
怜月。果真是她。
她视若无睹般擦着我身旁而过,却故意低哝一声:“侯爷听闻我身子愈发重了些,这才挑了今日陪我吹杯酒。我原与姐姐互不相犯,怎料......”
话音未完,她掩着帕子咳了两声,竟还有梨花带雨的楚楚之态。
呵,真是婊子搭草船——借风扬帆都不忘踩人。
我挥了挥手,示意木兰退下,自己踉跄回了东院。
倚在窗边飘进了丫鬟们的闲言碎语。
“老祖宗似是要将西厢房那位许配人家呢!”
“怎么会?莫非老祖宗不知那位已有了...”
“谁说不是呢......老祖宗不知,自然好办。可若有人捅破了这事儿......”
两人越说越轻,我却再听不下去。
一口凉茶在喉中咽不下、吐不出。
沈砚之推门而入,不似平日的风度翩翩。
他的青袍领口微敞,头冠也有些歪了,神色掩不住的焦躁。
“宁儿,今日怎么不出去看看烟花?我特意叫人设计了‘凤凰双飞’,应景你的生辰。”
“是为我设计的,还是为西厢房那位?”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握着凉茶的手骤然一紧。
沈砚之怔了一瞬,但旋即敛去了眼底的破绽。
他走过来坐到我身旁,大掌覆上我的手:“胡说什么?怜月的事都是由老祖宗处置,我自是不管的。”
他的手好烫。烫得我心慌。
沈砚之的手,以前只为我一人暖过。
如今,却沾染了别的女人的气息。
正要回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匆匆忙忙跨进来,满头是汗,喘得像条狗。
跪在地上,连声音都在发抖,“怪小的没管好下人,听闻夫人误会您了!”
沈砚之眉头一跳,回头冷冷瞥他:“胡说什么!我和夫人之事岂容他人置喙!”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主一仆,一个满脸慌张,一个阴云密布。
要不是胸口疼,这出“狗咬吕洞宾”我还能再多看会儿。
管家偷偷瞄了我一眼,索性自暴自弃地冲着我磕了个头:“夫人,侯爷这几日为了您的事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怎能因为几句下人的闲话便被挑拨了。”
是了,这熟悉的戏码。
又到了把我哄的团团转的时间。
沈砚之见我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伸手想来抚我的脸颊,被我偏头躲过。
他也不恼,只是收回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宁儿,你我夫妻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待怜月,不过是看她一介孤女寄人篱下,实在可怜,偶尔接济罢了。你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我轻笑一声,:“可怜?沈大少爷的心肠真是比菩萨还软啊。那怎么不见你可怜可怜我?我可是怀着你的孩子,整日提心吊胆,就怕哪天不小心动了胎气。”
沈砚之脸色一变,语气也急促起来:
“宁儿,你这话说的,我何时让你受过委屈?这府里上下,谁敢对你不敬?”
他微微俯身,拉过我的手,指尖在我腕上一下一下地轻抚,似是要通过这点儿温度挽回我冰冷的心。
他这招真腻味,换做以前或许还管用。
但如今,我看了看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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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沈砚之如何在老祖宗面前花言巧语,居然将那怜月正大光明抬了侧室。
沈砚之果然是个妙人,一个“不得已”的表情在我面前拿捏得纤毫毕现。
“宁儿,”他站在我的梳妆台前,声音诚挚得可以掐出几分秋水来,“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也是迫于无奈,真不知为何好端端的老祖宗提议抬她为侧室。你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明年开春,我便安排她回庄子。”
权宜之计?怕是我才是你的计中之人。
镜中的自己笑得隐忍又凉薄。
我放下了手中的云梳,转身面向他。
他的目光在我肚子上停驻了片刻,随即四下游移,像是不敢与我对视。
“你是不是觉得,我怀着这个孩子,就得吞下这口闷气?”
沈砚之愣了一瞬,眼角微微垂下,嘴角抿成一条线,还有那双略显红血丝的眼。
啧,真真是一副用情太深、被命运捉弄的可怜夫君模样。
夜里,二人自是在西厢房圆了怜月共饮合卺的心思。
烛火之中,沈砚之却突然想起四年前那场金樽醉月,良缘缔结。
“宁儿...”
他突然心神不宁,抛下了一身喜服的怜月。
怜月跌坐在地,哭喊声撕心裂肺。
他充耳不闻。
丫鬟在旁边嚷着着:“怜小娘要生了!怜小娘要生了!”
稳婆急得满头汗,冲过来一把拽住他:“是时候请夫人回来喝下催产汤药了。”
沈砚之眼眶血红,嘶哑着问:“回来?我...我的宁儿呢?”
稳婆一脸震惊:“早上不是侯爷不是派人接夫人外出礼佛了吗?”
沈砚之的表情瞬间僵住,心像是被一下子揪紧。
稳婆皱着眉开口:“侯爷可知,夫人的胎才八个月,早产的孩儿虚得很,怕熬不过百日。劝您莫再耽搁,赶紧把夫人接回来吧。”
“接回来?她去哪了?”沈砚之喃喃,额角直跳。
他懊恼得直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能昏了头答应怜月忽悠自己夫人怀的双生子,若是催产汤药喝下去,怕是性命堪忧。
稳婆还在絮絮叨叨:“那西厢怜小娘要临盆,夫人又没个消息,这时候爷可不能两头都顾不上啊!”
“怜月的事,随她!”沈砚之恼得头疼,但心里却凉透了——他知道,他能冷下心的唯有姜宁。
真要出了事,他只怕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他吩咐下人:“快去查城里医馆和安胎铺子!半个时辰,查不出来提头见我!”
沈家下人们慌得四散。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仍旧没人来回话。
他最终一身风尘赶回了夫人的院子,踏进房门时,却只见桌上放着一样东西:一纸和离书。
他看见了我的名字。姜宁二字,却鲜明又决绝。
他不敢相信。
我怎能如此?怎能?
“是怜月!”他紧咬后槽牙,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是她逼你的,是不是——”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更可怕的猜测,缓缓爬满了胸膛——宁儿,到底知道了多少?
沈砚之抬手扶住额头,喃喃着:“宁儿......”
但声音虚飘得像落叶,被夜风吞没。
门外人声杂乱,有下人闯进来慌张通禀:“侯爷,夫人......夫人已经出城了!”
6
沈砚之从未如此慌张。
连同胯下的宝马似乎都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
策马扬鞭,一路狂奔。
他发动了侯府所有的暗卫倾巢而出,自己更是马不停蹄往城外赶。
他活该!
他真是个猪油蒙了心的蠢货!
竟然被怜月那朵白莲耍得团团转。
宁儿怀着他的孩子,他却......
他不敢想下去了。怜月生产大出血的消息传来他根本无心周转。
满心满眼都在想着宁儿。
“侯爷,夫人已经出城一个多时辰了。”
他一拳砸在城墙上,砖石粗粝的触感,却远不及他此刻内心的荒凉。
“往哪个方向去了?”他哑着嗓子问。
“夫人没说,只说去一个没有谎话的地方。”
没有谎话的地方......
他苦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没有谎话的地方?
他沈砚之,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他翻身下马,踉跄着走到城墙边,朝着空旷的官道,无力地伸出手。
仿佛还能感受到宁儿最后留给他的温度。
从城外失魂落魄地回来时沈砚之浑身狼狈,连来不及喘口气,就直奔西厢房。
他必须弄清楚,怜月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靠近屋外时,他脚步一顿,里头竟传来含笑的低语声。
他眉头紧锁,屏息靠近窗沿,借着烛火的晕影往内偷窥。
“我的小心肝儿,你瞧这小鼻子小眼,多像你啊。”此时怜月正抱着孩子,对着丞相嫡子赵公子挤眉弄眼。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种!这下沈砚之那傻子总该死心了吧?姜家大小姐一走,看他还有什么依仗!”
“可不是嘛!姜家曾经权倾朝野,当初沈砚之为了攀附姜家,竟然狠心抛弃我!哼,这回我要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赵公子把玩着怜月的头发,语气轻蔑:“一个落魄侯府,也配跟我丞相府嫡子争宠?和手握兵权的姜家离了心,沈砚之也完了,整个京城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还是公子有远见!”怜月奉承道,“妾身敬佩不已!”
沈砚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一直以为怜月温柔善良,没想到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亏他对她百般呵护,掏心掏肺,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
怜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这个认知,非但没有让他愤怒,反而让他生出一丝庆幸,这顶绿帽子此时来的真是恰到好处。
他甚至对怜月也不急着报复,只想着赶紧跟她撇清关系。
老天爷,这是在给他机会啊!
一个弥补错误,挽回宁儿的机会!
宁儿,你究竟在哪里?
如果你知道怜月肚子里的孽种不是我的,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
7
塞北的风,呼呼的,跟刀子似的。吹得我脸生疼。
我还挺着个大肚子奔波到底,真是不要命了。
想我堂堂姜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想当年在京城,我可是呼风唤雨,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儿。
我爹,当朝大将军,手握重兵,威震四方。
我哥,少年成名,是我朝军营里最年轻的将领。
我,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我爹要是知道我被沈砚之那王八蛋骗了,估计得提刀杀回京城。
娘亲去世那年,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朝堂涌动,为了避嫌爹不得不带着哥哥去塞北把守边疆。
跟我临别时还打趣,说京城多的是才子名士,我该趁机捡个好女婿。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我看上的,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沈砚之。
说实话,当初沈砚之一表人才,嘴又甜,乍一看,真跟那些酸溜溜的书生不一样。
每天不是花前月下就是琴瑟相和,他哄得我云里雾里,觉得天底下没有谁比他更疼我。
大将军的女儿配未来的侯爷,看着也是匹配。
可我爹才走没半年,我就被他搂着腰哄上了花轿。
想想真是气人,当时那些端着红盖头的丫头,还羡慕我找了个“风流倜傥”的夫君——哦,这风流,居然是真的风流!
现在想来,那会儿他已经跟怜月勾搭上了。
我好像也曾有过疑虑?
大概是新婚第三个月。
那阵子,我总觉得灶房的熏香怪怪的,问他,他笑着说是从西域运来的“安神香”。
我信了,还以为这男人心疼我。
后来才知道,那香,是熏怜月用的——她居然早已住在我家西厢房里!
还“助理”起管事的事务来了。
我当时真蠢,居然对着满府的下人笑嘻嘻地说:“怜月表妹真贤淑。”
也曾有过一日,我午睡醒得早,路过西厢房院子。
透过小窗子,一眼就看见沈砚之低头与怜月轻声讲什么——那语气,又轻又哑,还温柔得像能滴出水一样。
我脚步一顿,当时心“咯噔”了一下,却没敢多想。
甚至,我还站在窗外自我攻略:他是看怜月操心府中事宜辛苦,单纯地在感谢她。
真是蠢得可以!
谢他娘的!
要不是后来我撞见他们在西厢情意缠绵,与大夫稳婆合力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儿,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
我当时就想冲进去,可硬生生忍住了——甭问为什么,我那会儿是个恋爱脑。
说到底,我真是个傻子。
明明早就该看清人,早就该明白。
尤其是,那一次我收拾箱笼找簪子,翻出一方绣帕,帕子底儿还绣着怜月的名字!
但他却说——“是丫鬟送错了。”
语气不急不缓,仿佛真是个毫无瓜葛的路人。
我信了。
十里红妆,厚嫁万金,全都当了他“复兴侯府”的盘缠,便宜了怜月那个贱人。
如今回想,我爹临上塞北前还拍着我肩膀说:“宁儿,别太信人。”
真应了这话。
沈砚之,这个王八羔子,我怎么就看上了他!
马车此时停在将军府门前,我扶着肚子,深吸一口气。
“宁儿!”
我爹和哥哥听到动静,立马冲了出来。
“爹!哥!”
我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扑进爹爹怀里,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爹,沈砚之他......”
我哽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们。
我爹气得吹胡子瞪眼,哥哥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冲去京城找沈砚之算账。
“宁儿,别怕,爹爹给你做主!”我爹拍着我的肩膀,心疼地说,“咱们姜家,没有受委屈的女儿!”
我破涕为笑。
有家人在,真好。
什么沈砚之,什么京城,都见鬼去吧!
我就在塞北,哪儿也不去了!
殊不知,此时沈砚之已然踏上北上寻我的路。
8
塞北的风冷得刺骨,可心热着,也就不觉得难熬。
爹每天带人盘点军械,哥沉迷骑射,闲暇时还拉我看什么“百步穿杨”。
牛羊肉炖得浓香,奶茶暖胃又暖心。
我整日衣不沾水、事不沾手,就在院子里晒着冬阳,偶尔吃个蜜饯,日子过得舒坦又自在。
直到那天。
雪下的极大,我正在屋里烤火,外头传来了嘈杂声。
丫鬟掀开门帘进来,连嗓门都是抖的:“夫人不好了,京城来人了!还......还在大门外跪着!”
我心一紧,握着炭炉的手一松,差点把炉子砸了。
来跪的还能是谁?
沈砚之真是晦气!
我赶到院子时,他裹着斗篷跪在雪地里,头顶全是冰花。
他那张脸本该俊得招蜂引蝶,如今倒像霜打的白菜,嘴唇发青,连话也说不利索:“宁儿......咳咳......我是来接你......咳......回去的......”
什么接我?还是回去?他当我不知道?这种话说给怜月听还差不多!
“夫人,咱们进去吧,别理他。”身旁跟着的几名年轻将士眼里全是怒火,“这种人不值得您搭理!”一个还特意把披风递给我,小心翼翼地护着,仿佛多吹一阵风都会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冻坏。
可沈砚之从地上爬起来了,拦在我面前:“宁儿,怜月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另有其人......咳咳......我也是后来才知......”
听到这话,我差点笑出声。
老天有眼,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不过谋划双生子之事确实有他一份力。
事到如今,还把我当傻子不成?
“咱们姜家,讲究规矩。”我慢悠悠地踱了几步,冷眼看着他,“想来我身旁的将士们,规矩也懂得不少。”
说罢,我一挥手,几名高头大马的汉子立刻上前,把沈砚之从雪地里拖了起来。
“夫人息怒!”沈砚之急得跪在地上,死死扯住我的裙摆,“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眼看几位将士一个比一个磨刀霍霍,他到底还是没敢动真格儿抱住我,只能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怜月是丞相家的阴谋!她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我被算计了!宁儿,你听我辩解......”
他越说,我越烦。
这会儿逼逼叨叨,说的比唱的好听。
搞得好像和怜月那妮子没睡过似的。
“够了!”我捂着肚子坐回院边的小榻上,捏了一颗放冷的新核桃:“我听着闹心。”
身边坐着的将士见状,立刻搭话:“夫人想听什么?属下这就去唤乐班子来给夫人助兴。”
我噗嗤一声笑了,有这几个心意玲珑的塞北搭子,真是上天待我不薄。
沈砚之见状,脸色几近雪白。
他步伐踉跄,似是有些站不稳,最终跌坐在地,喃喃念着:“宁儿,孩子需要爹爹......”
“那更好办了。”我扬眉冷声,“生下来,姓姜。”
沈砚之怔住,嘴唇张了又合,最终一言不发。
雪花飘飘洒洒落在他肩头,黯淡得仿佛一盏熄灭的灯。
将士们拱手:“夫人,可要送他回京城?”
“不必,”我轻轻拨弄着手里的核桃,“等雪小些的时候,他自然会走。”
原以为沈砚之真会夹着尾巴滚蛋,谁知次日一早,他居然还赖在原地。
带着伤风跟在我爹身后送药、送礼,还帮着哥整理军报,全然一副能屈能伸的模样。
我看着不远处他笨手笨脚牵战马的模样,还真有点想不通。
这人,脸到底有多大?
不过,随着离我的预产期愈发近了,塞北却似乎不大太平。
9
战事骤然拉起!
外面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火光和尸体。
我带着稳婆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避开战事,打算先行避让。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是怜月。
她穿着敌军的盔甲,手里提着滴血的长剑,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姜宁,好久不见。”
我冷笑一声:“看来你在敌营混得不错啊,都当上将军夫人了?”
怜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我现在可是敌军统帅的宠妾!都怪你!要不是你在侯府搅局,侯爷早就是我的了!你知道我后来过得多惨吗?任人宰割,低声下气,像条狗!”
我挑了挑眉,没吭声。
她冷哼一声,继续道:“好不容易攀上了丞相府的高枝儿,结果呢?我女儿还没满月,那赵公子就翻脸不认人。正室夫人知道后更是以家法处置,把我打得下不了床。我永远不能再有孩子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隆起的肚子上,“多好的孩子啊!真是可惜了,今天就要胎死腹中了!”
说罢,她举起长剑,朝着我刺过来。
我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剑尖划破了手臂。
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染红了我的衣袖。
“啊!”我痛呼一声,捂着伤口后退。
怜月步步紧逼,脸上满是得意:“姜宁,你也有今天!”
她再次举起长剑,眼看就要刺中我的肚子......
10
沈砚之怎么冲进来的,我是真没看清。
反正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挡在我面前了,结结实实——被长剑扎进胸口,一点不含糊。
我愣了一瞬,不是因为心疼,是因为震惊。
咱能这么英勇?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怜月手抖了一下,连退三步。
她显然也被吓懵了
想来没料到,这位堂堂京城第一负心汉,竟然为了救我这“前妻”,真就能把命搭上。
说完全不动容是假的。
可仔细想想,又挺无语。
他要是当年能为我守着这份决绝,哪还有怜月的“今天”?
最关键的是,命都能豁出去的人,怎么偏偏就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后头父兄带领的兵马已经冲杀进来了,刀光剑影间,怜月的狰狞笑容变成了不甘的惨叫。
敌军统帅的脑袋直接被砍了下来。
怜月跪在地上,颤声喊着“饶命”,抱着她那把沾血的长剑,一脸绝望。
当胜利号角吹响之时,一阵宫缩痛得我蜷缩在地。
我身后的稳婆突然大喊一声:“要生了!”
我:......
这小鬼怎么这么会找时机?
“快!快进来!”稳婆一边扶着我,一边指挥着周围的士兵拉起帷幔。
我疼得直冒冷汗,心里把那已然没了脉搏的沈砚之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跑到这冰天雪地的塞北来生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夜空。
“恭喜恭喜,是个千金!”稳婆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我虚弱地睁开眼,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
“给她取个名字吧?”稳婆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我。
我看着孩子,突然想起沈砚之闭眼前说的那句“宁儿,我从未想过害你......”
呵,鬼话连篇。
“就叫她...姜离吧。”我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小脸。
“离开的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