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痛苦的窒息的经历仿若昨日,无论他有多么大度,都不可能真的原谅江家人。
余生,再也不见,或许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花园里,林舒看了一眼手机,又看向屋里的林曜。
“要不要告诉哥哥,江家的那个女孩在这架飞机上?”
林母摇了摇头:“没必要了,爱也好,恨也好,都成了过去式了,没必要让他知道。”
大洋彼岸的医院里,江母从早到晚地盯着病房门口,期望看到江明月和江曜的身影。
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那头是航空公司沉痛的声音。
“女士,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女儿江明月,因为空难去世......”
江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片刻之后,病房里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声:“我的孩子啊!”
心电检测仪发出剧烈的报警声,医生护士着急地朝病房里冲去。
“病人情绪激动,陷入昏厥,快送抢救室!”
......
航空公司为江明月举办的葬礼,只有寥寥几个人参加。
迟浅一身黑衣走进殡仪馆,看着黑白照片上熟悉的面孔,情绪翻涌。
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做噩梦,梦见阿曜,梦见江明月,梦见江叔叔江阿姨。
曾经,她将他们视为最为亲近的朋友和家人。
如今,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江家的公司已经彻底破产,江父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五年。
江明月尸骨无存,江母因为接受不了江明月的死讯打击,精神失常了。
迟浅感觉,一切都是报应。
曾经阿曜被他们逼到绝路,站在天台上,想要一跃而下,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如今,伤害过阿曜的人,一个接一个受到了惩罚。
迟浅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她有些害怕,也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后悔......
25
从美国回来以后,迟浅努力适应着没有阿曜的日子。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对他的思念和在意,却一天天地加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迟浅不愿意放手,她想要为自己自己博一次。
她申请了美国的研究生,她想着,离阿曜近一些,时常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在意,就像他曾经无时无刻跟在自己身后一样。
也许,他终会有心软的一天。
落地美国的第一天,迟浅去了阿曜所在的学校。
他换了一个专业,读的仍旧是全美顶尖的院校。
看到迟浅的时候,林曜有片刻的愣神,他总感觉,在宁市发生的一切,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
久到,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迟浅的模样。
他仍旧笑着,和身边的朋友说话,忽略掉她抬起的手,与她擦肩而过,如同校园里毫无关系的两个陌生人一般。
失落的感觉袭来,迟浅的手僵在原地,心里更是空荡荡的。
迟浅没有放弃,即便林曜从没理过她,她仍旧出现在他生活的各种角落。
他喝咖啡的时候,她会出现在咖啡厅的角落,点一杯和他一样的咖啡,熟悉他如今的口味。
他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她会拿着书出现在他的对面,眼神落在书上,余光却无时无刻都注意着他的动作。
就在迟浅跟着林曜的第三个月,林曜终于停下了脚步,看向她。
那熟悉的眼神,让迟浅心潮翻涌,她以为她终于等到了。
但林曜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口:“迟浅,你闹够了没有?你怎么成了一个跟踪狂?你现在这样子,真让我感到厌烦!”
迟浅如坠冰窟,那个曾经满眼都是她的男孩,如今对她说,你让我感到厌烦。
迟浅红着眼眶,祈求般地看着他:“阿曜,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你离开我的这些日子,我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吃不下睡不着,我太痛苦了阿曜。”
“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我才感觉,我还活着。”
“阿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听到迟浅卑微的祈求,林曜的心里已经激不起一点波澜了。
他那般平静的眼神,让迟浅感到心慌。
她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乌木戒指,小心翼翼地看向林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