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渡阴斋的瓦当上,陈青延攥着戏服残角退到祖师爷牌位前。
满屋纸人保持着与他相同的姿势,惨白的脸上朱砂绘制的五官正逐渐变得立体。
供桌上的长明灯爆出三尺青焰,火光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五岁的自己正在后院扎纸人,师父突然夺过半成品,用金粉在纸人眼眶点了两笔。
小青延哭闹时,师父掐指念诀,那纸人竟自己走到墙角面壁..."原来从那时起..."陈青延的喃喃自语被纸人同步复述,三十六道声线在屋内交织回响。
他猛地扯开衣襟,左肩的莲花胎记渗出黑血——这是《幽明录》记载的"替身劫",当纸人沾染本主精血,便会夺其魂舍。
最前排的纸人突然抽搐起来,空腔胸腔里传出心跳声。
陈青延咬破中指在掌心画出血八卦,拍向最近的纸人面门。
纸壳炸裂的瞬间,无数灰蛾从躯干涌出,翅膀上的磷粉组成句谶语:魂归魂,债还债,七杀照命换骨来。
后窗轰然洞开,程九持枪冲进来,警徽在雷光中泛着青芒。
他甩出捆浸过黑狗血的墨斗线缠住纸人,线绳所过之处纸躯燃起幽蓝火焰。
"三个时辰前,我在护城河底打捞到这个。
"程九扔来锈迹斑斑的怀表,表盖内侧嵌着云婉秋的照片,"更诡异的是..."他掀开警服下摆,腰腹处缠着浸血的戏服布料,隐约可见"广和楼"金线绣纹。
陈青延瞳孔骤缩。
怀表机芯里卡着半枚青铜钉,与贝勒府骨妖颅骨上的镇魂钉形制相同。
当他用银针挑开表盘,发现时针分针竟是用人骨打磨而成。
"你后颈的刺青还在吗?
"陈青延突然发问,指尖悄悄夹住张镇魂符。
程九愣神的刹那,整座渡阴斋的地板突然塌陷。
两人坠入地下密室,摔在口描金漆的柏木棺材上。
陈青延摸到棺盖刻纹,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