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灯，门楣上悬着的八卦镜照出他身后三丈外飘荡的白灯笼。

    "小友终于来了。

    "屏风后转出个独眼老者，手中烟枪指着墙上《钟馗捉鬼图》，"把这画揭了，后头有你想要的答案。

    "陈青延用银刀划开裱糊层，夹层里掉出本泛黄的戏班账簿。

    翻开首页，广和楼民国六年的收支记录间，夹杂着数张当票——典当物清一色是年轻女子的生辰八字，受当方印鉴正是长生教彼岸花。

    "当年陈玄礼找我补过幅画。

    "顾三爷吐出烟圈，在空气中凝成云婉秋的轮廓，"画的是七个穿戏服的女子围棺而舞，棺中躺着穿道袍的婴儿..."陈青延突然剧烈头痛，零碎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五岁生辰那夜，师父在密室焚烧画轴，火光中有女子在哭求；十五岁首次独立接活，往生钱上的朱砂无端变成血渍；三个月前师父失踪当夜，渡阴斋所有纸人集体面朝西南..."您可知这是何物？

    "他将青铜钥匙拍在案上。

    顾三爷的独眼突然渗出黑血，烟枪颤抖着指向钥匙齿痕："这是开阴兵冢的煞钥！

    去年东郊出土的辽代墓志铭记载，此钥需用七杀命格者的心头血..."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

    陈青延踹开后窗，只见程九的警服挂在对面屋脊上，内衬渗出尸油般的黏液。

    他追着痕迹拐进死胡同，却在砖缝发现更骇人的东西——三十六枚浸血的青铜钉，排列成缩小版的天罡悬棺阵。

    阵法中央埋着个陶罐，罐中泡着七枚翡翠戒指。

    陈青延用桃木剑挑出戒指，发现内壁刻着从丙午到甲寅的年份，最近那枚刻着"甲寅年七月初七"，正是他襁褓中出现青铜腰牌的日子。

    暴雨中突然传来熟悉的梆子声。

    更夫老吴佝偻着背从雾中走来，手中梆子裂开道缝，露出里面暗藏的青铜镜。

    当陈青延举起镜子对准他，更夫的脸皮如宣纸般剥落，露出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