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从窗外扫出一包被砸碎的桃花酥。
我和谢臣宁新婚第一年,他常常在下值时给我捎带一包。
我会开心地扑进他怀里,说「夫君待我最好了」。
丫鬟扔掉了桃花酥。
我没有侧目。
喜娘手法很娴熟,上妆、盘发、换喜服,盖盖头。
婶母带着我祭祖。
叔父扶着我出门。
孟翊牵过我时,手心微微湿润。
我看着盖头下的喜鞋,一步一步地上了花轿。
「沈家娘子,出嫁咯!」
吉时正好,喜乐震天。
「新郎官快快放手,莫要误了吉时咯!」
喜娘在外调笑。
孟翊往我手里塞了一颗糖。
这是怕我饿着。
我塞进嘴里。
甜滋滋的。
不多时,喜轿起。
轿子晃晃荡荡。
我想这次出嫁倒算争气。
叔父婶母像是怕极了孟翊,不仅将聘礼全数充作嫁妆,连从前克扣我的那一半,都充作嫁妆里还回来了。
我想明日我要去拜祭爹娘。
告诉他们我没有让他们失望,到底走过来了。
我想去了南疆,应该另有一片天地。
宽广,自在。
前方侯府的迎亲队,与将军府的交汇了。
我仍在想,倒也不错。
今日你另娶,我再嫁。
各自安好。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缘薄孽厚。
马蹄声过时,忽来一阵风。
吹起我的车帘,撩开我的盖头。
我下意识抬眼。
四目相对。
空气静止。
我平静地拉上车帘,盖好盖头。
身后一阵兵荒马乱:「侯爷!侯爷怎么了?走啊!」
「喜帖?什么喜帖?您不是勒令所有与沈府有关的东西,都不许进侯府?」
「侯爷,侯爷小心!」
「侯爷坠马啦!!!」
17.
我原想一切从简,便是不想横生枝节。
惹得将军府因我而遭人非议。
可到底未能如愿。
谢臣宁坠马,竟然安然无恙。
他赶来时,我和孟翊刚拜完堂。
「孟承霄!你竟仗着权势蔑视律法强夺吾妻!本侯要参你!」
「谁敢拦本侯的路!放我进去!」
满堂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