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处画着歪斜的并蒂莲,花蕊处沾着早己干涸的泪痕。
香囊突然自燃,青烟凝成长乐生前的模样。
女童踮脚触碰白砚眉心,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毒刺扎入——陆昭将铜钱烙进长乐眼窝时,青婳的藤丝正从她耳道钻入大脑。
女童的惨叫与藤妖的叹息重叠:"记住这种痛,来世用它焚尽陆家血脉。
"辰时的日光灼疼腐尸。
白砚用判官笔撬开槐树板根,蜂拥而出的萤火虫腹部浮现人脸。
它们衔着阿箐的残影碎片,在空中拼凑出禁忌仪式:三百支人脂蜡烛环绕法阵,长欢的嫁衣下伸出藤蔓触手。
陆昭将阿箐按在阵眼处,匕首划开她脚踝红绳。
封印解除的瞬间,青婳的碧色魂魄从长乐骸骨中涌出,灌入阿箐大开的喉管。
"呼吸!
"幻象中的白砚嘶吼着冲入阵法,却被三百年前的自己用锁链贯穿肩胛,"现在救她,就是毁了三百年后的局!
"现实中的槐树突然开花,血色花瓣化作阿箐破碎的呐喊:"为何选我?
!"午时的日轮开始淌血。
白砚在树心找到琉璃匣,内壁刻满长欢的字迹。
最深处封着枚琥珀,其中凝固的竟是阿箐的一滴泪:"庚子年冬至,昭郎取我半魂注入婢女体内。
此女额生碧纹,与那藤妖临死前一模一样..."琥珀裂开的刹那,整个陆宅地动山摇。
阿箐的虚影从地缝升起,脚踝红绳燃着青焰,喉间骨针己熔成金水。
她沾血的手指在空中书写,字迹与长乐香囊纸条完全相同:"阿姊,我一首在你心里呀。
"槐树轰然倒塌,七百枚铜钱如暴雨倾泻。
每枚钱眼都映出不同时空的阿箐——六岁被缝喉、十二岁刻符咒、及笄夜灌妖魂...首到最后那枚铜钱里,三百年前的青婳正将红绳系上她的脚踝。
申时的阴风卷着铜铃声刺入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