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州肉眼可见的慌了，他在人前向来是翩翩君子，温文尔雅的模样，他想得到天子的器重，真实丑陋的一面绝对不能让众人知道！

    他想上前捂住我的嘴，却被哥哥拦住。

    林月娘，你看到了吗？

    无论你做什么事，爹娘和哥哥永远会站在身侧守护你。

    我深呼吸，克制内心的恐惧，一字一句的说：“我为了30两去侯府宴会送酒。宴会上我认出了他，宴会的众人也知道两年前的那场赌局，用言语欺辱我。而徐晏州为了结交世子，口口声声说我只是消遣的玩意儿，逼病重的我喝下烈酒吐血晕倒。”

    “我醒后不愿做他的外室，他便要掐死我，还好爹娘和哥哥及时找到我，不然我恐怕早已在地狱等待投胎了。”

    闻者皆倒吸一口凉气，这等草菅人命、欺压民女的恶事，居然是出自平时最受器重的小侯爷徐晏州之手。

    徐晏州彻底慌乱了，他算计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唯独没算到过林月娘敢说出一切同他鱼死网破。

    明明林月娘一直是个胆小的人，被人欺负了也只会默默忍受。

    明明林月娘很爱他，爱到可以付出一切。

    可他忘了，这样的林月娘早就死在那碗酒里。

    徐晏州被哥哥压着跪在地上，不停地求我原谅，“月娘，我只是觉得当时的我们身份悬殊，我担心你会因此受到伤害才会这样做的，我是真的爱你啊。”

    我冷静点破：“你爱权势，你爱名誉，你爱地位，你唯独不爱我。”

    赏花宴上有不少官眷，她们大多数都曾同我一样，在功名利禄前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个。

    一时间都感同身受，流泪声讨徐晏州。

    我直视在场的所有人，“我不怕外人对我的指指点点，女子凭什么被困在世俗的言语中，爱我的人自然会信我，不爱我的人我凭什么在乎。”

    “而你徐晏州，前是骗我感情，后是当众污蔑我的名誉。当真恶毒，不配为人！”

    我上前，突然往他的右脸扇下一记耳光。

    “一次，这是讨回我这两年为你做的一切。”

    紧接着往左脸又挥一记。

    “两次，这是讨回在那日宴上你打我的耳光。”

    左右开弓，再打两记。

    “四次，这是讨回你差点掐死我的债。”

    徐晏州脸颊红肿，看不出曾经俊朗的面容。

    衣袍凌乱，再也没有谦谦君子的做派。

    台上的天子在此刻叫好：“好！不愧是林家的血脉，有气魄有胆识，堪为天下女子表率。”

    此话一出，再没人敢反对半句，纷纷跟着称赞。

    天子细思后又道：“既然如此，就有朕做主取消林月娘和徐晏州的婚约。另外再赏当日参加安阳侯府聚会者二十大板，由大理寺执行。”

    “我朝不养恶人祸害百姓，徐晏州不得继承爵位，其余人不得入仕途。”

    “陛下英明！”

    5.

    我开始有了自己的闺中密友，丞相府的长女潘明月。

    明月经常说和我名字里都有一个月字，是天造地设的好姐妹。

    我们合开了一家酒楼，专门招待女子，竟也经营得不错，差点抢走了京城第一酒楼的名声。

    她受鼓舞般拉着我要去研究这第一酒楼到底好在哪里，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剥夺爵位后的徐晏州。

    徐晏州不再穿着锦袍，和百姓一起坐在大堂喝得大醉，被店小二嫌弃的赶走。

    他扯着嗓子喊：“我可是小侯爷徐晏州！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店小二拽着他，轻蔑道：“哟，你还没认清呢，如今的你不过就是一个平民，摆什么侯爷架子。滚滚滚，别惊扰了贵客。”

    一只无关紧要的狗。

    我目不斜视，走进楼上的天字间。

    后来听说他酒后在街上大睡，被路过的盗贼抢劫，打斗间失足溺毙在河中。

    果然还真应了那个誓言，“失去所有，不得好死”。

    明月总是不乐意别的男子靠近我，说天下男子都粗鄙，配不上我。

    直到遇见少将军谢临安，她开始各种撮合，在我面前一个劲的夸他。

    谢临安很讨我爹娘的喜欢，天天来我家蹭饭，给我送各种新鲜的小玩意或是罕见的珍宝。

    我见他赤诚，稍微靠近些就红透耳尖，话都说不利索。

    在上元灯节那天，他陪我去看灯会，毫不犹豫跳进河中救下不慎落水的孩童时，我决定答应他的提亲。

    如果不确定是否会有人永远爱你，

    那就嫁给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因为我们值得此间最好的一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