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我又改了主意。

    看着眼前我曾最信任的两个人，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来，说：【看在你求饶恳切的份上，我便都答应你，婚期照旧，你嫁给太子日后，能不能担得起太子妃，就看你的造化了。】

    师筝还以为我真的网开一面，喜极而泣。

    倒是裴玄朗，怒道：【不！本太子不同意！这个女人怎配当太子妃！】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想拆散他们。

    我打了个响指，弯起嘴角，转身大步流星离开，在我走后，礼乐继续，裴玄朗不得不继续迎娶师筝。

    只因我天女所言，句句成真。

    师筝如愿嫁进太子府，当晚便走水了，将太子府闹得乌烟瘴气，奇怪的是，这火根本扑不灭。

    最后的下场就是，大火烧光了太子的所有家产。

    裴玄朗气急败坏，却怎么也无法摆脱师筝的纠缠，他对其又打又骂，师筝依旧阴魂不散，导致裴玄朗的气运直线下降，在京城中的风评也一落千丈。

    消息传到皇宫里，圣上对裴玄朗的所作所为十分失望，一气之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我正在茶楼品茶，听着楼下店小二说这些，心中无比畅快。

    让师筝直接死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也尝尝被万人唾弃的感觉，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风水轮流转，如今的过街老鼠成了师筝与裴玄朗。

    这时，一个人影闯入茶楼，店小二在后面紧张道：【江二小姐，他非要见您，我拦都拦不住啊。】

    我定睛一看，乐了。

    【这才几日不见，怎的把自己搞这么狼狈？哪儿还有一点昔日太子的风采？】

    裴玄朗衣着褴褛，蓬头垢面，昔日华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烂菜叶，向来他一路找到这里，收到了不少城中百姓的唾弃与谩骂。

    我冲店小二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裴玄朗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态度，匍匐在我脚前，央求我助他一臂之力。

    【晏华，从前种种都是我对不住你，如今我知道错了，辜负了真心待我的人，我是真的悔改了，求求你，别不要我，别弃我不顾好不好？】

    我鼻子一酸，差点就绷不住了。

    看着裴玄朗这张脸，想起我曾对他做的种种，不论是烈焰酷暑，还是寒冬腊月，只要裴玄朗一声令下，不能多远，我都愿意为他跑腿。

    就是如此不知疲惫，也换不来一丝一毫的真心。

    他从不珍惜我的付出，只当那都是理所应当。

    教习嬷嬷，你的话错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真心换真心，从死人堆里爬上来的那刻我才明白，真心，是最不要紧的。

    【晏华......求求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裴玄朗跪在我面前，几乎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他眼里涌出泪水，却不知这里面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我俯身，将裴玄朗扶起来。

    他注意到我的动作，眼睛亮了，还以为我真能重新接纳他。

    但我微微一笑，疏离且冷漠地说：【你不是不能没有江晏华，而是不能没有帮你夺回大权、坐上皇位的天女。】

    被看穿目的的裴玄朗霎时脸色铁青。

    我与他拉开距离，转身就要走，他还想说些什么，满眼不甘心，甚至神色里浮现扭曲，要将我囚禁似的。

    【在上前一步，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死！】我眯了眯眼，寒声警告。

    裴玄朗终究是疯了，大笑着，从二楼一跃而下。

    这么低的楼层，他不会死，残废了更好。

    走出茶楼，在街上看见了师筝，她褪去昔日光彩，一脸污垢，头发也乱糟糟的，裸露在外的肌肤满是伤痕。

    人们唾弃她，她却不以为然。

    看师筝的神色，双眼空洞，俨然痴傻。

    在看见裴玄朗倒在不远处时，师筝的眼睛有了聚焦，连跑带爬过来，匐在裴玄朗身上，咧嘴一笑：【嘿嘿，找到你了。】

    看见这一幕，我心里再也没有怜悯，在人声鼎沸中朝远处走去。

    至于江雪，她废了一条腿，也算是报应，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后来圣上听闻此事，得知一切前因后果的他，说什么也要给我补偿，我是大越的天女，圣上另立太子，要我与之成婚。

    我果断拒绝。

    不需要成婚，我也有自己的方式守护大越。

    我骑上马，远离喧嚣，天女心怀苍生，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哪都有我的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