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一得知纪泽的信息,顾念一不顾许明安以及纪父的挽留,直飞伦敦。
就连她都惊讶于自己对纪泽的在意。
而顾念一在等到纪泽的一刻,麻木、冰冷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伸出手想要触碰纪泽,却被他侧身躲开。
“阿泽...”
纪泽抬起冷淡的脸,面无表情,“是你聋了,还是我白天说的还不够清楚?”
顾念一的手僵在空中,整个人都透着无措的彷徨。
“阿泽,对不起,这些年是我误会你了。再原谅我一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原谅她一次,他早就原谅了她不止一次。
“顾念一,你要我说几遍?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闻言,顾念一突然拉住他的手,语气激动。
“我调查过了,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你女朋友,她不过是一个劳改犯。”
目光流转间,顾念一眼里噙上泪花,“而且你牵她时掌心镂空,牵我会十指相扣,证明你根本不爱他。”
顾念一猜对了,可这些早就不重要了。
纪泽嫌弃地甩开她的手,冷冷盯着她,“然后呢?宋昭昭不是我女朋友,却在我最无助时,帮助了我一次又一次,而你呢?”
“我的正牌女友未婚妻,你在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和你的小叔子缠绵悱恻、情深似海。”
“在我满心期待,出狱就能见到你时,你却忙着陪他跨年没空接我。”
“甚至...”纪泽红了眼眶,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明明知道我妈去世了,却不告诉我。还以见妈妈为条件,一次次威胁我,你现在又有什么脸面求我原谅?”
“宋昭昭不是劳改犯,我也是不是,如果有机会,我很希望他能做我女朋友。”
在他掷地有声的剖白下,顾念一失了声,双眼呆滞站在原地。
“阿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错信许明安,误会你。”
“但是现在真相大白了,看在我们十几年的情分上,再原谅我一次。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看着眼前的女人,纪泽只觉可笑又可气,对她全然没了以往的爱意,一丝也没有。
“顾念一一切都结束了,向前看吧。我在时,你整日躲着我和许明安暧昧,现在我成全你了,你该开心不是吗?”
顾念一像极了犯错的孩子,木讷地站在原地,摇着头,眼泪划过她清瘦的脸颊。
纪泽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五年前,你就已经背着我和许明安联系了不是吗?夏天的那个晚上,你看似给我扇了一夜的风,实则陪许明安聊了一夜不是吗?”
“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顾念一疑惑不解,那样的夜晚太多,多到她不知道纪泽指的哪一晚。
对上顾念一的眼神,他牵动唇角,语气淡然。
“你说,谁会想和一个精神病在一起呢?”
顾念一瞳孔赫然收缩,脸色也白了下去。替他挡下利刃的人,手里其实一直握着刺向他的箭。
“顾念一,那时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了,但是我爱你,我不甘心,我在想十几年的情分,我多给你几次机会,你总会改吧?”
“但是我错了,你没有,你将我对你的爱当成了肆意挥霍的资本。”
纪泽的话,字字戳向顾念一的痛处,可纪泽已经不再在意了。
一个早已不爱的陌生人,她的伤心难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完纪泽的话,顾念一彻底绝望,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给自己机会,错的人一直都是她。
一双大手锁住她的喉咙,她想要辩解,却发现无话可说。
只能苍白的重复,“对不起”。握住纪泽的手腕,她缓缓跪下,哭得泣不成声。
“因为他是你弟弟,我一开始也只把他当做弟弟看待,可是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阿泽,你相信,我真的不想这样......”
温热的泪水落在手背上,纪泽只觉恶心。
抽出手,他靠近顾念一,眼神冷得可怕。
或许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会有多伤人,顾念一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顾念一,你知道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她茫然无措,他一字一句强调,“是人会演戏,往往演的比畜生更像畜生。”
“你演了这么多年,还没过足戏瘾吗?”
说完,径直转身进屋,而顾念一并没有离开。
反而像抽了魂的木偶,怔怔地跪在原地,整个人被绝望的阴霾笼罩。
纪泽隔着玻璃与她对视,仿佛回到了年三十那天。
他狼狈地站在寒冷的雪地中,她却身着高定礼服,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悠悠然地审视他、打量他,带着轻蔑和不屑。
在顾念一抬眸的一刻,纪泽一把拉上窗帘不再看她。
本以为他说的这么清楚,她该离开了,可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