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立秋那晚，黑水村后山的黄皮子坟炸了锅。

    陈不凡蹲在苞米地里，看着三个发小撅着腚刨土坑。

    王鹏的破洞裤衩漏出半拉屁股蛋，在月光下白得晃眼。

    "鹏子你腚沟都要把月亮羞回去了。

    "张鸣叼着狗尾巴草笑骂，"再撅高点，明儿村头老光棍能拿你当灯笼使。

    ""去你大爷的！

    "王鹏反手甩了把泥，"赶紧把偷来的芦花鸡埋瓷实了，别让陈家老爷子闻着味儿。

    "我摸着兜里爷爷给的青铜八卦镜，镜面突然烫得手心发麻。

    这物件打小就挂在脖子上，说是祖传的护身符。

    镜背的饕餮纹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像是要活过来。

    "不凡！

    发啥愣呢？

    "刘正突然捅我腰眼，"快看山神庙！

    "西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山脚那座破庙。

    纸糊的窗户透出幽幽绿光，瓦当上的草窠子无风自动。

    有团黑影顺着门缝往外渗，落地就化成了人形——尖嘴猴腮，黄毛覆面，后头还拖着条扫帚似的尾巴。

    "黄...黄大仙显灵了！

    "张鸣腿肚子首打颤。

    那东西突然扭头，眼珠子绿得瘆人。

    王鹏裤裆"滋啦"湿了一片，混着烤鸡的焦香格外酸爽。

    我死死攥着八卦镜，镜面滚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肉。

    "跑！

    "我扯着嗓子喊。

    西个半大小子蹿得比受惊的骡子还快，身后传来尖利的笑声，像是铁勺刮锅底。

    刚跑到村口老槐树下，迎面撞上一堵人墙。

    爷爷陈霸天披着羊皮袄，烟袋锅子里的火星子忽明忽暗。

    他抽了抽鼻子，脸色突然阴沉："偷吃贡品了？

    ""就...就半只鸡..."我话音未落，爷爷抡起烟杆照我们屁股挨个抽，"作死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