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按到了。”
他的唇色有些泛白,缓缓摇头,轻轻将他的手放开。
黎岁重新在他的身边坐下,这下什么都不敢再做了。
霍砚舟跟z还真是两个极端啊,一个那么喜欢黑暗,一个却很厌恶黑暗似的。
她的屁股才挨着座位不久,霍砚舟的脑袋就一瞬间靠过来了。
她扭过头去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睫毛很长很长,从她的这个角度还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
她没敢动,轻轻用纸巾将他鼻尖的几滴汗水也擦去,这才也闭上眼睛。
卧室的门是在两个小时之后打开的,黎岁自已都差点儿睡着了。
听到这个动静,她连忙抬头,就看到周赐在浴室门边站着,有些惊讶。
“太太,你们......”
她宛如看到了救星,还以为跟霍砚舟要在这里待一晚上呢,谢天谢地。
“周赐,你怎么才来,我刚刚喊了你半个小时,快来帮忙,霍总他睡着了。”
她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已的手掌被人握着。
疑惑的扭头,就看到她跟霍砚舟的手十指相扣,看起来简直太暧昧。
她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一瞬间甩开他的手。
等周赐一过来,她整个人都弹开了,把自已的手藏在背后,不太自在的搓了搓。
留在上面的余热似乎一直都在,她有些后悔,怎么就睡过去了。
周赐将霍砚舟扶到床上,但是他的背上有伤,不能躺着。
“太太,要不你留在这里照顾总裁吧?”
黎岁这会儿已经走到卧室门边,她的半边肩膀都被霍砚舟压得有些发麻,闻言扯了扯嘴角。
“你照顾吧,我想回去睡觉了,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他不也是好好的。”
她说完,还没等周赐反应,直接回到隔壁自已的次卧。
她一走,霍砚舟就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侧着身体。
周赐没说什么,只留了一盏灯,就悄悄退了出去。
黎岁来到隔壁,洗了一个澡后,还觉得自已的肩膀是麻的。
躺在床上后,她就是觉得莫名的烦躁。
她抬手,将自已的手放在灯光下反复看了看,可都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儿。
她是什么时候被他牵上的?
第445章
怎么就不能是一个世界的人
黎岁觉得自已在这方面应该很敏锐才对,她内心深处对霍砚舟的亲昵也是处于十分排斥的状态,但为什么被人十指相扣了,会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呢,仿佛身体比内心更诚实的接受了这样的亲昵。
她躺在床上睡不着,这已经是连续三天失眠了。
婚后的每一天,她都处于怀疑这个世界的状态。
不真实。
跟霍砚舟结婚太不真实了。
又失眠了一整晚,她起床的时候,只觉得头昏眼花。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死在棕榈湾。
房间外有人敲门,是佣人让她下去吃早餐,她没什么胃口,白着一张脸翻身,“我不想吃。”
“太太,你是不是生理期来了?”
黎岁浑身一怔,起身去浴室检查了一下,发现果然是生理期来了。
这次不像之前那样会痛到晕过去,可是身体又冷又热,很不舒服。
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已,微微吸了口气,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才下楼。
佣人看到她的脸色,连忙开始熬姜茶,又让人把暖气开足。
“太太,这是海鲜粥,你喝点儿吧。”
这粥看着就很软糯。
黎岁拿起勺子,突然看向不远处坐着的霍砚舟,忍不住跟佣人说道:“他对海鲜过敏。”
霍砚舟不会也喝了海鲜粥吧?
佣人瞬间笑开,“我们知道,没想到太太这么关心先生,你放心,先生所有过敏的东西,我们都避开了的。”
说完,佣人又看向霍砚舟,“先生,太太还是记得你过敏的。”
霍砚舟看着手中的报纸,脸色看起来也有些失血过多,却十分的温和,“嗯。”
黎岁捏着勺子,很是无语,她真没有。
只是之前因为过敏闹出那么多事儿,印象太深刻,又怎么会不记得。
她漫不经心的喝着碗里的粥,看起来就心不在焉。
等肚子里舒服了一些后,她拿着一个抱枕,微微靠在旁边。
霍砚舟就坐在她对面不远处,她只要抬眸就能看到。
她张了张嘴,最后终于没忍住,“霍总,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想我男朋友了。”
她是真的想z了,这一周多以来,只要能入睡,几乎都会梦见他。
昨晚跟霍砚舟十指相扣,她更是觉得良心折磨,心脏酸涩疼痛。
从她失忆以来,她没有体会过这种纯粹思恋一个人的滋味儿,像是心脏被蚂蚁咬着,光是想到就觉得疼。
霍砚舟没说话,似乎看手里的东西看得入神。
黎岁坐直,大概是被情绪影响着,说出的话十分直接,“我跟我男朋友,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全都做过了,霍总对于自已的妻子人选,应该有更高的要求才对,我真的不适合。”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霍砚舟的某些回忆,捏着纸张的力道一瞬间收紧,像是要把报纸撕碎。
可他克制着,只是抬眸看她。
“怎样才算一个世界的人?”
以前她也这样说,说得比这个更加直白过分。
可怎么就不能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呢。
他不懂。
第446章
霍砚舟其实比谁都危险
黎岁不说话了,从醒来见到霍砚舟的第一天开始,她在内心就隐隐有这样的认知,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要让她具体说说,她却又说不出来,那只是一种直觉。
或者说,是身体开启了某种程度的自我保护。
就算无数次认为他的教养极好,可更深的意识却在提醒她,霍砚舟其实比谁都危险。
她垂下脑袋,干脆说得更加直白。
“或许有很多人都想成为你的太太,可我不想,我真的不喜欢你,再给我几十年,我可能也不会喜欢你,我的潜意识在告诉我,你不是我要的那个人。”
这句话一说完,这片空间突然一瞬间变得骇然,像是有什么隐藏着的野兽被放了出来,给她逼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连忙抬头去看霍砚舟,可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似乎刚刚那一瞬间的狠戾危险都只是她的错觉。
她咽了一下口水,默默坐直,这才惊觉后背已经全都是汗水。
大厅内的佣人早就已经退出去了,此刻只剩他们两个。
霍砚舟突然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就猛地晕过去了,就那么倒在地上。
黎岁吓得直接蹦起来,现在大家都不在,要是别人以为是她气死的霍砚舟可怎么办?
她连忙上前扶着人,忍不住冲着周围喊,“来个人帮忙!霍砚舟晕过去了!”
周赐站在二楼看着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拿出耳机开始听歌。
算了,他也累,不想去折腾。
黎岁喊了一会儿,没人应,真是气得不行。
这别墅的人怎么到关键时刻一个都没用。
周赐也是,他不是应该时刻守在霍砚舟的身边吗?
现在霍砚舟可是伤员!
而且是非常严重的伤!
她吃力的扶着人,朝着楼上一步步走去。
可霍砚舟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给她的脸都憋红了。
她也不知道哪里爆发的力道,强撑着把人扶到卧室门边,一脚踹开了门。
门把应声而落,她怔了几秒,有些惊讶。
但她管不了这么多,马上将霍砚舟放到床上去。
她是真的有些着急了,霍砚舟就算犯再大的错,那也不能因为她死了。
她急得跪在床边,一只手握着他的手,甚至搓了搓,对着他的手哈气。
人在着急的时候,就会显得手忙脚乱,却又不知道自已在忙什么。
她又掐了掐他的虎口,急得脸色都是白的。
“霍砚舟,你快醒醒,我刚刚都是胡说的。”
床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闭着眼睛,像是精致的易碎的瓷器。
黎岁猛地想起医生说的,要换药。
她连忙去找到医院开的药,撕开他的绷带,这才发现他的绷带都开始渗血了。
她熟练的开始处理伤口,把药换了一遍,又重新缠绷带。
但是缠绷带就得抱住他,像是在丈量他的肩宽和腰围似的。
黎岁心里的那股别扭劲儿又冒了出来,刚张开手将绷带绕了一圈儿,就听到卧室外面响起脚步声。
她扭头看过去,跟岳惊鹤的视线对上。
岳惊鹤的身边还站着秦颂,秦颂抿了一下唇。
两人是听说霍砚舟被执行了家法,专门上门来看,这会儿看到黎岁抱着人,一旁地上的绷带全都是血,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秦颂率先大踏步的走近,恨不得吃了她。
“黎岁,你还是人吗?砚舟现在受了伤,你居然趁着他受伤想占他的便宜?!”
第447章
他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玩的
黎岁本就很累,刚刚将人抱上来,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这会儿精疲力尽。
“你胡说什么?”
秦颂站在床边,就要将她一把拉开。
岳惊鹤却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秦颂有些着急,“你按我?你没看到黎岁都做了什么?我看她就是见色起意,砚舟毕竟长得这么好看,估计她还以为砚舟娶她是喜欢她呢。”
岳惊鹤抽过旁边干净的纸巾,一把塞进他的嘴里。
“行了,少说两句。”
“呸呸。”
秦颂把嘴里的纸巾吐出来,总觉得岳惊鹤有些不对劲儿,以前两人不是都很讨厌黎岁的么?怎么现在像是站在黎岁那边似的。
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岳惊鹤一把拉开。
岳惊鹤自已也站远了,只对黎岁说道:“既然是你照顾砚舟,那你就自已努力吧,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得陪葬。”
黎岁有些懵了,忍不住说道:“你们过来搭把手啊,我一个人换绷带很累。”
秦颂又要上去,却被岳惊鹤又拉了回来。
他有些受不了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中邪了吗?”
岳惊鹤抬手揉着眉心,干脆将他一把推出门,自已则扭头跟黎岁交代一句,“晚点儿我们再来看砚舟。”
黎岁都没来得及留人,这两人就已经下楼了。
她扶着霍砚舟,脸色变了又变。
此刻霍砚舟的脑袋安静靠在她的肩膀上,倒是有些乖巧。
可她一个人换绷带是真的有些累,还以为来了两个帮手,没想到也是两个没用的。
她深吸一口气,又拿起绷带开始缠。
这个过程免不了就要碰到霍砚舟裸露在外的皮肤,那些伤口还在泛着血。
她垂下睫毛,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突然就有些后悔。
何必在他受伤的时候说那些话,等他伤好后再提回家也不迟。
而楼下,秦颂心里始终不太舒服,在他看来,一定是黎岁想要加害霍砚舟。
黎岁当年喜欢霍佑宁,喜欢的死去活来,根本不会喜欢霍砚舟,霍砚舟也是想报复她,才会娶她的。
现在他昏迷,黎岁难道是想趁机上位,真是心思深沉!
岳惊鹤坐在沙发上,将腿往前一伸,闲适的往后靠。
秦颂每隔几分钟就往楼上瞧瞧,有些担心,“真不上去看看么?”
霍砚舟是他们几个人里,最不喜欢说话的,但也是最有本事的,这种人活该获得所有人的偏爱,他们自然也最关心这个兄弟。
岳惊鹤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咬了一口,问道:“你看到周赐了么?”
“没有。”
回答完,秦颂才拧眉,是啊,周赐怎么不在。
周赐负责霍砚舟的方方面面,是最让人放心的一个,但在霍砚舟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岳惊鹤又咬了一口水果,“他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我看砚舟没事儿。”
还有心思调戏女人,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岳惊鹤感觉自已刚刚踏进去,都沦为了别人用来调情的润滑剂,这滋味儿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