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架在脖子上，我不得不从。

    我把手放在温子时耳边，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响。

    很快，温子时浑身都开始抽搐，他大叫：“痛，我的头好痛！”

    林月灵将刀又递了一分，质问我：“温郎怎么会这么痛！”

    我解释道：“母蛊准备出来了，他当然疼了。”

    林月灵眼泪汪汪地安慰他：“温郎，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是啊，很快就好了。”

    下一刻，一只血红色的虫子从温子时的右耳钻出，因为虫子体积太大，生生撑破了他的耳道。

    温子时惨叫连连，而我则用双手接住了饱满的母蛊。

    我将肥美的母蛊放到温子时眼前，兴奋地对他说：“夫君你看，这便是你用血肉滋养的母蛊，长势十分喜人呢！”

    “它这鼓鼓的肚子里，都是喝了你的血之后产出的子蛊。我的那些血豆腐，就是用这个做的呢！”

    温子时听完，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白到发灰。

    他滚到一旁，忍不住呕吐起来。

    林月灵更是尖叫一声，一刀扎在了母蛊身上。

    蛊虫的血肉炸开，溅了她一脸。

    “宋沛儿，你这个恶心的女人，我今天就杀了你，杀了这恶心的虫子，替天行道！”

    眼看她的匕首就要扎进我的喉咙，我指了指她的脸，好心提醒道：“你沾到母蛊的血了。”

    林月灵一愣，随后没好气地问：“那又如何！”

    我露出牙齿，笑得无辜。

    “我刚才都告诉你了，母蛊的肚子里，全是子蛊啊……”

    “一块血豆腐一个子蛊，七个子蛊便是极限。而你——”

    我摇了摇头，极为惋惜。

    “你要死了。”

    林月灵惊慌失措，丢下匕首，不停地用双手抹掉脸上的血。

    但，为时已晚。

    她身体一顿，而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临死前，她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你不也沾到了吗?你，你为什么不死……”

    我在她脸上点了点血，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这东西你们都觉得腥，我却觉得刚刚好呢。”

    林月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她仍然瞪着眼睛看着我，想要一个答案。

    我缓缓替她合上眼睛，轻声告诉她。

    “傻姑娘，蛊虫吃人，可我早就不是人了啊……”

    再回头，那边的温子时早就咽气了。

    我摇摇头，拿起铲子在六夫君旁边挖第七个墓。

    -

    我娘是被驱逐的圣女，而我主动回到了南疆。

    我恨我爹，恨这世上所有薄情寡性的男人。

    我要杀尽这世上所有的负心汉。

    南疆封我为新的圣女，将所有炼蛊的秘法通通传授于我。

    我做的美人蛊，早就不是美容养颜那么简单。

    而是能吸食了人的血肉后，为我延年益寿。

    又是一年秋。

    我在城里的集市卖白豆腐。

    忽然间，下了雨。

    有个书生的模样冲到我的摊位下躲雨。

    他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

    “姑娘，可否借你的豆腐摊躲躲雨?”

    我微微一笑。

    “当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