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我小姑的脸色更黑了。
她沉默片刻,拿起棍子跳起来打。
我爸抱头鼠窜,等停下来一听,得知和自己一样,王欣怡也突然死掉,这次来家里不走,就是因为怕了。
他脸色惊疑不定,我小姑吓了一跳,给他使眼色。
当然这一切瞒不过我奶奶,她不吭声,当做看不到,毕竟白内障也是一个理由。
这两姐弟一时间统一战线,刚才还喊打喊闹呢。
在外面看门的村民,听到热闹,不合时宜地插上嘴,阴阳怪气道。
当然还不止你们家呢,村子里的白老太和刘老姨都死了,他们可是村里元老级的老人,说死就死,死的蹊跷!
他似乎有怨意,添油加醋,但还是把当时的事情复述出来。
可没想到,我爸点头认真听,听到最后竟然翻脸,直接一脚给他踢翻在地。
滚,我这个当家的回来了,你就别像一个狗一样守在我们家!
这是我们的家事,况且你们这些都是猜测,无凭无据,没有证据,那么就不能诬陷我娘!
他忽然扭头示好:是吧妈?咱们跟这也没有关系,说清楚就好了。
说话声音小,连我一时间都没听清,我奶奶更是头都不抬。
忽然一停顿,我爸脸色古怪,惊疑道:总不能是真的吧??
这嗓子倒是嚎的大,奶奶终于听到,点头又摇头。
我爸松了口气,终于把门口的人全部赶走。
村民们临走之际,恶狠狠的诅咒他:与虎谋皮,早晚得死。
村里的形势突然变了,风声动起来,感觉整个气氛都不对劲。
除了两个老人死去,又隔两天,竟然又有一个老人死。
他死的突然,但好在没有和我奶奶有联系,前面老白家和老柳家老头死后,村民们就不让再和我奶奶要福泽了。
这次当然是没联系。
但死的蹊跷,在梦里死去,说不了话,一脸安详,还真让村民们挑不出来毛病。
这家人拉着老头,盖着白布,扔到我家门口,说要讨说法。
我爸顿时吹胡子瞪眼,扬起拳头要打这家人。
可没想到,这个当家的嘿嘿一笑,身子一错,竟然从后面走出一个,浑身阴郁的小老头。
竟然是村长!
村民们同样惊讶,他们不喜欢我奶奶,但是更不喜欢村长。
要知道,让村子里的老人家扔到山崖里摔死,包括家里没有了吃食,也要第1个牺牲老人。
把年事已高的老头老太,捆绑住手脚,直接背到山里,沿着山崖往下滚。
说是自生自灭。
可这件事一整个是有来由的。
就是村长家的那一脉,从以前能追溯到好久,一直要求到现在。
刚开始很多村民不愿意,遇到了饥荒年,确实粮食不够。
有些人就这样做了,为了心里不愧疚,说出去是奉行村里的规矩。
有了一个人坐,就有第2个人。
这个说话的村长,自然被所有人埋怨恨。
让我爸也没想到,村长竟然自己来了。
他就站到那儿,也不向前,脸上明明笑着,浑身却阴冷无比。
他盯着奶奶,又扭头看我。
既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忽然看到屋子里的小姑,又扭头看我爸,那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震惊又佩服。
李老太,你是真厉害啊,咱们山高村出了你这个人物,我们这一脉几辈子的积累,竟然已经比不过你了。
村长终于说话,但说的莫名其妙,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我奶笑了笑:彼此彼此。
两个人夹枪带棒,谁都没讨好,村长说完扭头就走。
倒是给那当家的整懵了,他摸不到头脑,扭头看我奶一眼,浑身打了个哆嗦。
立马托着自己亲娘,追赶村长。
喂村长你慢点,不是说给我讨回公道吗??我娘还在这里,你跑哪儿去。
看不到人影,我奶摇摇头,就要往屋子里走。
我爸皱着眉头,在刚才,村长悄悄在耳边说了一些话,让他愁眉苦脸。
奶奶也不问,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说。
我要好奇一些,直接问他。
我爸抬头看我,眼神有些危险,满脸古怪的表情,问我莫名其妙的话:
燕子啊,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妈妈要死去,只有你自己能救我们,大家是归还我们对你的生育之恩,你会愿意吗?
他还是有些期待的,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期待我的回答。
我当然是让他满意,嘿嘿一笑,直接否决:当然不会,你们早点死,远比对我的生育之恩,更加让我感激!
我爸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我颤抖,一个字你硬是说了三四声。
我妈在一边捂着脸痛哭,说我是个不懂感恩的坏女儿。
这边闹剧结束,我刻意走到村庄,悄悄溜到另一个山,可以看到山崖。
那上面果真是,刚才来我们家闹事的当家人。
他一脸挣扎,正对着的,是自己担着还蒙着白布的老父亲。
后面站着村长,拍了拍他的背,在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男人立刻喜笑颜开,眼神坚定,竟然毫不犹豫把自己的亲娘给扔到悬崖底。
因为用力,直接飞出一节,朝着最底落下。
这个男人非但不悲伤,跟刚才既然不同的面孔,对着村长点头哈腰。
这老头子点点头,他如获大赦,兴奋的手舞足蹈,屁颠屁颠往山下跑。
我一眨眼,那村长已经失去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