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薛应挽 本章:第73章

    看?了太多闲书的薛应挽脑中蹦出几?个不能神思的词语,什?么师徒什?么背德,还有一个……

    偷……偷情?

    有这个念头的一瞬间?,薛应挽一个激灵,晃了晃脑袋,起身推开:“师尊……”

    面对?戚长昀,他还是不擅长说出绝情话语。

    好在?戚长昀总是能从他的一点动作,表情中知道他的想法,身形一顿,放下了手。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薛应挽低头,指尖绞着一点被褥,瓮声答:“嗯嗯……我知道的,师尊也看?到了,我很好。”

    “……嗯,”戚长昀答,“那就好。”

    是不是他们二人少有这样连对?话也觉得尴尬的时候,戚长昀什?么也没?说,薛应挽却无端感觉到了他的落寞,心中有些难过,道:“等?过些日子,我再去看?望师尊吧。”

    “好。”戚长昀道。

    他站起身,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我先?走了,你不用在?意我们二人之前的事,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是你自己的意愿,我永远,是你的师尊。”

    薛应挽猛然抬头。

    戚长昀却已经离开了。

    他好像总是不经意会伤害别人的心,可?是他就一个自己,怎么能分给两个不同的人呢?

    总不能连吃带拿,既要又要。

    与戚长昀开始得糊涂,结束得也糊涂,甚至从未有过一个明?确的表达,可?二人就是心有灵犀,知道对?方的想法,对?方的选择。

    而戚长昀也习惯性的,没?有理由的去迁就他,哪怕不求回报,藏下对?他许多年的喜欢,甘愿只?做他的师尊,再不越界。

    薛应挽靠在?床柱上,蜷着一双腿,脸蛋埋进膝盖里。

    他闷闷地想,此时此刻的师尊,是不是也和他一样难受呢。

    有几?次,薛应挽想着干脆追出去,和师尊道歉,说我也想一直当师尊的徒弟,没?有想赶你走,没?有不想见?你。

    可?现?在?他还不能离开。

    越辞现?在?在?他人眼里,可?算是朝华宗威风凛凛的大师兄,贸然杀了他,薛应挽不好办。

    但若是在?牢里杀了跑路,没?人会去怀疑一个死人。

    薛应挽换个身份换张脸,又能混一混,再回到凌霄峰,当他的霁尘座下弟子。

    他这个人念旧,习惯了在?一个地方百年,就很难挪窝了,好像长长久久的继续待在?朝华宗,才能让他生出一股闲适的安心之感。

    最好世间?平和,没?有大事,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魔种魔物,大家都可?以安心修行突破。

    薛应挽环顾这间?被特意改造的“牢房”,沉下心,细细想道,如何才能将现?在?已经强大到一定程度的越辞杀死呢?

    他手上法宝那么多,要怎样才能彻彻底底,一次置于死地,不留半点求生机会呢?

    *

    越辞回来了。

    和每天的时间?一样,傍晚日暮时分,夕阳收落,天色昏灰时,像是提醒他,还有人在?等?待着自己。

    其实薛应挽所在?位置,是看?不到太阳的,连准确的时间?都无法推算,他面前只?有一个沙漏,慢慢看?着漏下的流沙,等?着时间?悠然而过。

    一转眼又快入冬,越辞不会去问?他为什?么要选择待在?牢里,不会问?他什?么时候想出去,只?会让他在?的每个地方都温暖舒适。

    就像他其实知道,有人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进入地牢,和薛应挽待了不短的时间?。

    结了丹,薛应挽还是不习惯和那些修士一般辟谷,总喜欢吃甜的。越辞每天去买不同的糕点小食,路过长溪,看?到新出炉的红豆薏米糕便起了兴致带回来,食屉装着,还热腾腾地冒着烟气。

    “老婆,挽挽,”越辞叫他,“别睡了,我给你带了吃的。”

    薛应挽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他从榻上爬起身子,越辞便坐在?榻边,将一块糕点撕成小块,喂到薛应挽嘴里。

    吧唧吧唧。

    好吃。

    越辞看?着软软靠上自己的薛应挽,问?道:“老婆还想吃什?么,明?天我给你带。”

    薛应挽掰着手指数了数,熟练念出几?道菜名,什?么蒸鲈鱼炒虾仁南瓜饼子,还有冰酪酥山,眼睛眨巴眨巴,嘴边掉出一点粉屑。

    越辞指腹拭去他嘴角屑渣。

    “其实这样挺好的,”他说,“你一直在?等?着我,无论我去了哪里,都能想到,回来还能看?见?你。”

    薛应挽叼着一块糖糕,眨眨眼。

    他嚼吧嚼吧吞咽下去,手背擦嘴:“我不在?的哪些年,你每天都这么想吗?”

    越辞一顿,有点没?反应过来,随后嗯嗯地应。

    “是啊,天天都很想你。”

    薛应挽略带蛊惑的声音传来:“那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啊?”

    越辞挑眉。

    “回答啊。”薛应挽催他。

    “……你先?说说,要我做什?么。”

    “你以前可?是什?么都不会问?直接听我的。”

    越辞惊讶:“我可?没?有,你瞎说。”

    薛应挽直起身子,哼了一声,又被越辞掰回肩膀,软声道:“老婆,好了老婆,老婆说什?么我都应。”

    “不信,”

    “那要怎样才好,嗯?别闹脾气好不好。”

    薛应挽忽而冷冷道:“那要你的命,你给不给?”

    越辞笑道:“好啊,什?么时候。”

    “没?在?和你开玩笑呢。”

    “我也是说认真的。”

    越辞慢慢抱着他放在?褥上,俯身自上而下,珍视地看?着薛应挽的脸,指腹摩挲过爱人眉眼鼻梁,停留在?那颗棕色的浅淡小痣上。

    随后握着薛应挽的手,放在?自己砰砰而跳的胸膛间?:“老婆想要我的命,我当然毫不犹豫。”

    薛应挽撇到他左手腕,那处的烧灼疤痕随着时日好了彻底。

    连同百年间?被消磨的少年气竟或多或少恢复许多,整个人恣意放纵,胸有成竹,唯独对?他的情意中更多了些新鲜的热切,像是不断在?试验着讨好自己。

    “越辞……”他忽而问?,“怎么感觉,你哪里不一样了。”

    越辞道:“什?么?”

    “不,没?什?么。”

    薛应挽垂下眼睫,攀在?他后颈的手指弯曲,叩门似的敲了敲,越辞只?是看?着他,看?不完似的流连。

    “老婆,真漂亮,”他说,“你真好看?。”

    薛应挽动作一顿。

    这是他们从前无言的习惯,每每他这样催促,越辞便十分顺从懂事地来亲他抱他,可?他示意已然这么明?显,越辞却还是毫无反应。

    直到见?他眉心微皱,才握上他的手,问?道:“疼了?”又似反应过来,低头去亲吻薛应挽,动作仓促而粗鲁,将他口中每一处都舔。舐了个尽,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老婆……好喜欢你……”

    薛应挽微微喘息,额间?渗汗,他掀开一点眼皮,紧紧盯着越辞的每一个表情与动作。

    “越辞,嗯……你,你当时,与另一个自己打?斗之后,你还记不记得,那颗石头,最后在?哪里?”

    “问?这个做什?么?”

    “这块石头本来就关系重大,横断之乱就是因为妖族想寻找他争抢才开始,现?在?下落不清不楚算怎么回事,”他推了推越辞肩膀,不耐道,“你快回答我啊。”

    越辞舌尖顶在?上颚,汗水从迸出青筋的额头往下淌,声音含着一丝哑意:“在?,我那里……”

    没?等?薛应挽挣动,又补充:“另一个我,”他道,“那东西本来就是系统道具,给了很高权限,才有那样的能力,你放心,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人能够使用,也没?办法被带离先?导剧情。”

    薛应挽又问?:“既然如此,那究竟该怎么判断谁是魔种?你的任务指示呢?”

    越辞道:“这个简单,如果魔种死了,与奈落界的缝隙会被彻底填平,魔物再也无法突破封印而出。”

    薛应挽问?:“你还与萧远潮有联系吗?”

    越辞道:“……没?有,他身上有魔族血统,本就与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薛应挽看?着他眼睛,确认再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

    他的手又移向了枕下,那里始终藏着一把刀,他确认自己的判断,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越辞性命。

    还没?触碰上,便被越辞带着翻了个身,惊呼一声,如瀑长发倾泻在?后背。

    又失败了。

    “明?天一起出去走走吧,你一直待在?这里,会闷坏的。”越辞说。

    “可?我……”

    “没?事,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薛应挽只?得胡乱点头,已经顾不上回答什?么问?题了,他的手腕被人抓着按在?结实的腹肌上,腰肢下塌,口中一下一下喘。息。

    *

    越辞没?有带他去二人都十分熟悉的长溪,而是距离长溪十数里外的一个小镇,此处相比长溪繁华显得恬淡平静许多,街道三两条,店铺小摊子一应俱全,行人来去,孩童嬉闹。

    屋房看?起来有一定年纪了,走进青石巷道,能看?见?墙面爬满了湿漉的大片青苔,一些说不上名字的杂草顺着缝隙长出青苗,墙外榕树垂绦沙沙作响。

    这里很安静,是薛应挽会很喜欢的地方,他一路沿着街道慢慢走去,临近入冬的凉风扑在?脸上,带来舒适清爽之感。

    越辞牵住他的手,随他一路无话地走,有树叶吹落到脑袋上,又被细细捡出,薛应挽抬头看?时,只?见?到他傻兮兮的发笑。

    “笑什?么?”

    “因为有一个这样漂亮的老婆啊,”越辞齿关粲白,眉眼朗俊,“老婆喜欢这里吗,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就来这里,或者一个相似的小地方住下,我每天给你去买好吃的,你想练剑练剑,想做什?么做什?么,要是呆腻了,我带你去旅游,好不好?”

    薛应挽哼声:“你想得美。”

    越辞立住身子,低下头,轻轻吻住他嘴唇,宽阔的身子遮挡日光,二人的影子融在?一起,在?无人的小道上被拉得很长。

    “老婆,”他很认真地看?着薛应挽,“好喜欢你。”

    薛应挽抬眼看?他。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对?越辞究竟是什?么心思了。

    喜欢?的的确确是曾有过的,而且深入骨髓,刻骨铭心,他第一次学会动心,就是与越辞最初认识的那段日子。

    现?在?想来,当时的越辞,对?他也是有过几?分真心的,只?是后来一步错,步步错,便生生切断了萌发的细芽,非要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的痛恨。

    后来不禁会想,倘若当时的越辞也退了一步,哪怕学会认错,承认自己的喜爱,要带他不顾一切的离开,薛应挽便不会那样失落,那样难过悲戚了。

    他总归……很难学会心狠。

    越辞的眼睛很亮,映着熠熠的日光,看?向他时带了少年涩赧的笑意,手心紧张得发了一点汗,唇瓣分离时,还能感觉到热切呼吸。

    随后,越辞将一把剑交到了他手里。

    “老婆,”他轻声说,“我不是傻子。”

    薛应挽平静地看?着他。

    手中剑沉甸甸的,像是曾承载过一个人的灵魂。

    布满藤纹的剑鞘带着体温的暖热,纤白的掌心被另一只?宽大的骨掌覆盖,越辞很轻地将脑袋靠在?他的修长脖颈,嗅闻着那点熟悉的浅淡香气。

    一个修为臻至分神的修士,又怎么会感受不到枕边人浓重的杀意,只?是想慢一些,再慢一些,等?和爱人再待上足够的时间?,看?够爱人的容颜,才了无遗憾,愿意将自己生命奉上。

    “其实我不知道,老婆为什?么要杀我,”越辞声音很轻,拥着他腰间?的手也在?细微颤动,“后来觉得,大概是我从前没?做好的事太多,惹你生气厌烦的时候太多,我想,那的确是我做错了。”

    他叹息一声:“阿挽的想法要去做,阿挽的心愿要去完成,想要我的性命,我也甘之如饴。”

    薛应挽嗯声,嘴唇微动,喉中像是卡了一块棉花讲不出话,他说:“不是因为这些。”

    “因为什?么都没?关系,我心甘情愿的……我从前,做了错事,现?在?,老婆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

    薛应挽缓缓拔出剑,放低声音,嗓中多了几?分自己也没?觉察的温和:“你不是……一直很有能耐吗,反正就算死了,也有办法重来。”

    “我可?以……稍微等?一等?你,但你不要再当越辞了。如果怕我认不出来,就约定一个暗号,你来找我,我就明?白了。”

    越辞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湿热的液体落到薛应挽颈侧。

    “重来不了了,”他说,“我没?有办法……再重来了。”

    他直起身子,双手捧着薛应挽面颊,那双瞳孔湿润而满是不舍,嗓音颤动,哑声道:“你要记得我,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薛应挽回答他:“好。”

    最尖利的长剑出鞘,随着心口闷沉的钝痛,剑尖从背后穿过越辞的身体,没?入一只?跳动的心脏间?。

    第90章

    真实

    越辞死了。

    薛应挽亲眼看着他倒在地面?,

    一点点失去?呼吸,大股大股的鲜血从被拔出的剑伤出汩汩而出,好在身着玄衣,

    并?没有那样骇目惊心。

    他等着越辞身体最后一丝灵息散尽,抬手替他阖上了半睁的眼睫。

    他的本命剑就?放在身侧,

    薛应挽隐去?身形,等待第?一个经行过的路人看到他的尸身,

    随后惊吓得尖叫,引来更多的人,

    他们围成一圈,

    看地面?被日头晒干的血。

    一位母亲捂住了女儿的双眼。

    不久,

    朝华宗传来了大弟子越辞亡故的消息。

    死因是他的本命剑,这把剑是被生生捅入他胸膛的越辞没有反抗,

    下手之人也没有用灵力,

    无法追查。

    换句话,越辞是自愿被杀死的,甚至想替凶手隐瞒。

    传来传去?,便传成了情杀,

    都这位大师兄从前?的道侣回?来了,

    却恨他当年弃自己而去?,于是毫不留情,取了曾经爱人的性命。

    有人他痴,

    有人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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